马文涛努力是好事
马文涛但也要讲究方法
马文涛选择比努力更重要嘛
马文涛下了结论，似乎觉得这个话题已经讨论完毕，转而继续问马嘉祺关于竞赛的细节。
餐桌上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苏予宁感觉胸口闷闷的，食欲全无。她知道自己应该感激马叔叔的“关心”，但那种被轻易定义、被安排的感觉，让她感到无比憋屈和难过。她默默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味同嚼蜡。
就在这时，一个平静无波的声音，却清晰地插了进来，打断了马文涛关于竞赛的询问。
马嘉祺她物理最近进步很大
话音落下，餐桌上出现了短暂的寂静。
马文涛和林蓉都愣了一下，惊讶地看向声音的来源——马嘉祺。
他依旧微低着头，慢条斯理地吃着饭，仿佛刚才那句话不是出自他之口。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语气也平淡得像是在陈述“今天下雨了”这样一个事实。
苏予宁也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对面。是他……在帮她说话？
马文涛显然没料到儿子会突然为苏予宁说话，而且是以这种直接肯定其努力的方式。他怔了怔，随即失笑，
马文涛哦？
马文涛是吗？
马文涛进步大是好事啊
马文涛不过女孩子嘛
马文涛终究……
马嘉祺上次月考物理单科排名前进了十五名
马嘉祺再次开口，语气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数据感，直接打断了父亲未说完的、带着性别刻板印象的话。他甚至没有看苏予宁一眼，仿佛只是在客观地汇报一个他恰好知道的数据。
林蓉惊讶地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眼眶微微有些发红的苏予宁，似乎明白了什么，赶紧笑着接话，
林蓉真的啊？
林蓉前进这么多？
林蓉予宁真棒！
林蓉看来下了苦功夫了！
林蓉文涛你看
林蓉孩子自己有兴趣又肯努力我们就别瞎操心了
马文涛被儿子用具体数据这么一堵，脸上有点挂不住，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讪讪地笑了笑，
马文涛哦
马文涛前进这么多？
马文涛那是不错
马文涛不错……继续努力吧
话题被强行扭转，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马嘉祺却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吃完了碗里最后一口饭，然后放下餐具，一如既住地说，
马嘉祺我吃好了
但这一次，在他起身之前，他的目光极快地从苏予宁脸上掠过，那眼神依旧没什么温度，却似乎比平时少了几分漠然，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类似于“任务完成”的意味？
然后，他起身，离开了餐厅。
苏予宁呆呆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混在一起，最后都化作了一种汹涌的暖流，冲撞着她的眼眶。
他注意到了她的进步？他甚至记得她进步了多少名？他……在用他自己的方式，维护她？反驳那种她不喜欢却被强加的“规划”？
虽然他的方式如此笨拙，如此直接，甚至有点让长辈下不来台，但那一刻，他平淡的声音在她听来，却比任何华丽的维护都要有力。
她低下头，用力眨了眨眼睛，把那股酸涩逼了回去。胸口那股憋闷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踏实和……被看到的欣喜。
原来，她的努力，有人看见。 原来，她的委屈，有人懂得。 虽然那个人，什么都不会说。
那天晚上，苏予宁在做完作业后，特意将物理作业本工工整整地摊开，放在书桌最显眼的位置——上面有她认真订正的错误和新的笔记。
她不知道他会不会看到，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会怎么想。
但她就是想这样做。
仿佛这是一种无声的回应，回应着晚餐桌上，他那句石破天惊的维护。
「你看，我在努力。」
「谢谢你的看见。」
夜色渐深，对门的房间依旧安静。但苏予宁觉得，那扇门后传来的，不再仅仅是冰冷的沉默，或许还有着一丝未曾宣之于口的、笨拙的关切。
而这种关切，正在以一种她逐渐开始理解和接纳的方式，一点点地，温暖着她曾经无所适从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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