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会带来的短暂喧闹很快平息，学期的重心再次沉甸甸地压回到学业上。期中考试像一片逐渐逼近的乌云，笼罩在每个学生心头。教室里的空气都仿佛变得凝滞，充满了书本和焦虑混合的味道。
苏予宁明显感觉到了压力。高二的课程难度又上了一个台阶，尤其是物理和数学，几道综合题就能让她卡壳半天。虽然有了马嘉祺那本“秘籍”般的笔记，但有些思路上的瓶颈，并非只看笔记就能突破。
晚餐桌上，林蓉都察觉到了她的情绪，温和地安慰，
林蓉别太紧张尽力就好
林蓉身体最重要
马文涛也难得地没有施加压力，只是说，
马文涛有不懂的可以问问嘉祺
苏予宁低着头“嗯”了一声，下意识地瞟了一眼对面的马嘉祺。他依旧安静地吃着饭，仿佛没听到父母的对话，但苏予宁注意到，他夹菜的动作似乎几不可察地停顿了半秒。
晚上，苏予宁对着一道物理力学综合题已经枯坐了一个小时。草稿纸画满了受力分析图，列出了所有能想到的公式，却始终找不到那个关键的连接点，仿佛走进了一个死胡同。无助和焦虑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越收越紧。
她烦躁地扔下笔，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目光无意识地投向窗外。夜色已深，对面楼的灯光大多已经熄灭，只有零星几盏还亮着，像固执守夜的眼睛。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对面那扇紧闭的房门。门缝底下透出微弱的光线——他还没睡。
一个冲动忽然攫住了她。她盯着那道细细的光线，心跳莫名加快。要不要……去问问他？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被她自己否定了。这么晚了，会不会打扰他？他会不会觉得她很烦很笨？而且，她几乎能想象出他打开门时，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和可能带着疑惑（甚至不耐烦）的眼神。
可是……那道题像一根刺扎在心里，让她坐立难安。而且……爸爸晚上也说了可以问他……
内心挣扎了半天，对解开难题的渴望最终还是战胜了胆怯。她深吸一口气，像是要赴刑场一样，拿起卷子和草稿纸，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
走廊里很安静，只有她自己的心跳声咚咚作响。她走到马嘉祺房门口，举起手，犹豫了好几秒，才极其轻微地敲了三下。
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吓了她自己一跳。
里面没有立刻回应。苏予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几乎要后悔地转身逃回去。
就在她准备放弃时，里面传来一声平静的，
马嘉祺进
她深吸一口气，拧开门把手，推开一条门缝。
马嘉祺的房间和她想象中一样整洁到近乎刻板。他正坐在书桌前，台灯散发着冷白的光，照在他面前摊开的厚厚一叠英文资料和笔记本电脑屏幕上。他戴着一副她没见过的细框眼镜，让他看起来比平时更添了几分斯文和……距离感？
他转过头，镜片后的目光看向她，带着一丝询问，但没有被打扰的不悦。
苏予宁那个……哥哥
苏予宁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干，她举了举手里的卷子，
苏予宁我……我有道题
苏予宁想了很久都不会……能……能问问你吗？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几乎要淹没在空调的低鸣声中。
马嘉祺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到她手里的卷子上，沉默了两秒。就在苏予宁以为他要拒绝时，他朝旁边空着的椅子微微扬了扬下巴，
马嘉祺坐
苏予宁如蒙大赦，赶紧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在那张椅子上坐下，半个屁股都悬着，不敢坐实。
马嘉祺接过她的卷子，扫了一眼那道题，眉头微微蹙起。他拿起一支笔，在草稿纸上快速写了几个公式和关键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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