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晚上，她遇到一道特别棘手的数学题，发信息过去后，直到她准备睡觉了，那边还没有回复。这有点不寻常。以往即使再晚，他看到信息也会回复的。
她握着手机，躺在床上，心里有点莫名的担心。是集训太忙了吗？还是遇到什么事了？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伴随着震动。
是马嘉祺打来的视频电话！
苏予宁的心猛地一跳，几乎是从床上弹坐起来，手忙脚乱地按下了接听键。
手机屏幕上出现了马嘉祺的脸。他好像是在酒店房间里，背景是简单的白色墙壁。他看起来有些疲惫，眼下有淡淡的阴影，头发也比平时凌乱一些，但眼神依旧清醒。
苏予宁哥哥……？
马嘉祺嗯
屏幕那头的马嘉祺应了一声，目光透过镜头落在她脸上，停顿了两秒，才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马嘉祺刚才在小组讨论
马嘉祺那道题哪里不会？
他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问这个。
苏予宁愣了一下，心里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混杂着安心和一点点……委屈？她连忙把手机摄像头对准草稿纸上卡住的地方，
苏予宁这里
苏予宁这个变换我不明白……
马嘉祺凑近屏幕看了看，然后拿起旁边的纸笔，开始给她讲解。他的语速比平时稍快，但思路依旧清晰。隔着屏幕，苏予宁仿佛又能感受到那种被他引领着思考的安心感。
讲解完，他抬起眼，看向屏幕里的她，
马嘉祺懂了？
苏予宁懂了！
苏予宁用力点头。
马嘉祺嗯
他应了一声，然后两人之间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
苏予宁看着他带着倦意的脸，忍不住问，
苏予宁哥哥
苏予宁你……很累吗？
屏幕里的马嘉祺似乎怔了一下，随即移开视线，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平淡，
马嘉祺还好
又是一阵沉默。
苏予宁那……我不打扰你休息了
苏予宁觉得气氛有点奇怪，准备挂断。
马嘉祺等一下
马嘉祺却又叫住了她。他看着屏幕，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交代了一句，
马嘉祺家里……没事吧？
家里？他是在问爸妈？还是……
苏予宁的心跳莫名加快，摇摇头，
苏予宁没事
苏予宁都挺好的
马嘉祺嗯
他点了点头，目光在她脸上又停留了几秒，才低声道，
马嘉祺挂了
苏予宁好
苏予宁哥哥再见
视频通话结束，屏幕暗了下去。苏予宁却还保持着接电话的姿势，心脏在寂静的夜里扑通扑通地跳着。
他主动打来了视频电话。
他看起来那么累，还在给她讲题。
他最后问……家里没事吧？
这一连串的举动，有些奇怪。
是因为距离吗？让一些平时被压抑的、或者被他忽略的情绪，悄悄地探出了头？
苏予宁躺回床上，抱着还残留着他声音和画面的手机，心里那种空落落的感觉被一种更复杂、更汹涌的情绪所取代。
她忽然发现，原来习惯是一件这么可怕的事情。习惯了他的存在，习惯了他的沉默，习惯了他的笨拙关心。当他突然缺席，生活里便留下了一个清晰可见的、属于他的形状的空洞。
这一夜，苏予宁睡得并不安稳，梦里似乎都是手机屏幕那头，他带着倦意却专注看着她的眼神。
视频通话似乎比文字聊天更直接，也更容易暴露那些未曾言明的情绪。
又好像……
缺席，有时比陪伴更能让人看清某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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