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轻薄的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秋日特有的清冽寒意,与室内残留的暖意交织。
我还在沉沉的睡梦中,于遇却先醒了。
生物钟让他在往常的这个时间准时醒来,但他没有立刻起身,而是侧过身,支着手臂,静静地、专注地凝视着身旁仍在熟睡的我。
阳光朦胧地勾勒着我的脸庞轮廓。他是知道的,我是少数民族,五官较之寻常女孩更为深邃立体。鼻梁高挺,线条优美;是标准的瓜子脸,下颌尖尖;睫毛长而浓密,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眼睛的形状生得极好,即使闭着,也能想象睁开时那清澈灵动的模样;最是那一个小小的、浅浅的酒窝,即便在睡梦中,也仿佛盛着甜甜的笑意。
他看着看着,不禁有些出神。
记忆里初中那个还有些怯生生、总是隔着距离偷偷看他的小女孩,不知何时,已经出落成眼前这个极具异域风情、明媚动人的大姑娘了。时光悄然赋予她的,不仅是容貌的绽放,更是那种从内而外、吸引他不断靠近的独特气质。
他看得入了迷,心头柔软成一片。忍不住拿起枕边的手机,调成静音,对着我恬静的睡颜,悄悄按下快门,记录下这毫无防备、纯净美好的瞬间。
看着屏幕里定格的照片,他的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一下,眼底翻涌着爱怜与某种深沉的渴望。
他低下头,用一个轻柔而温存的吻,印在我的额头上,试图唤醒我。
我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他放大版的、带着温柔笑意的俊脸。
“早,宝贝。”他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性感无比。
我眨了眨眼,意识逐渐回笼,昨晚那些令人脸红的画面瞬间涌入脑海,脸颊立刻飞起两朵红云,下意识地想往被子里缩。
他却笑着将我捞出来,拿起手机给我看:“看,我偷拍了一只小懒猫。”
屏幕上,我睡得正香,表情安然,阳光柔和地洒在脸上,的确……挺好看的。我心里甜滋滋的,嘴上却娇嗔:“偷拍我丑照!”
“哪里丑?明明好看得不得了。”他操作着手机,单独新建了一个相册,将刚才那张照片放了进去。
我好奇地凑过去看:“新建相册?要叫什么?”
他沉吟片刻,目光温柔地看向我:“你那么喜欢捡叶子,现在又是秋天……就叫‘梧桐落’吧。”梧桐一叶落,天下尽知秋。他想用这个充满诗意的名字,珍藏所有关于我的、属于我们的秋天记忆。
“梧桐落……”我轻声重复了一遍,很喜欢这个名字的意境,“真好听。”
他放下手机,一把将我连人带被子抱起来:“走,带我的小懒猫去洗漱。”
走进浴室,目光无意间扫过卧室的床铺,白色床单上那一小片已经干涸的、醒目的暗红色,像一朵绽放的梅花,猛地撞进了他的视线。
他的脚步瞬间顿住,抱着我的手臂下意识地收紧。脸上的笑意褪去,眼底涌上浓得化不开的心疼与愧疚。
他把我轻轻放在洗手台边,却并没有松开我,而是将我紧紧地、紧紧地搂进怀里,力道大得仿佛要将我揉进他的骨血里。
他把脸埋在我的颈窝,呼吸沉重。良久,他才抬起头,双手捧起我的脸,目光无比认真、无比郑重地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而坚定地说:
“宝贝,对不起……也谢谢你。” “我于遇发誓,一定尽快给你一个家。” “等我。”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和深深的承诺。那不是一时冲动的甜言蜜语,而是一个男人发自内心的、沉甸甸的责任与爱。
我看着他那双写满了认真与疼惜的眼睛,心里最后一丝羞涩和不安也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踏实和感动。
我伸出手回抱住他精瘦的腰身,把脸贴在他温暖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而急促的心跳,轻声回应:
“嗯,我等你。”
窗外,秋阳正好,透过玻璃窗,将相拥的我们笼罩在一片温暖的光晕里。
“家”这个字,从未像此刻这样,具体而令人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