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雨来得又急又猛,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木叶的屋顶上,汇成一片白茫茫的雨幕。
鸣人站在自己家的屋檐下,望着窗外倾盆的大雨,心里焦躁不安。今天是他和雏田约好去看新上映的忍者电影的日子,他提前买好了票,还特意准备了雏田喜欢的、不那么甜的红豆口味爆米花。
可从下午开始,雨就没停过。他给日向家打了电话,是花火接的,说雏田出门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鸣人。他几乎是立刻想到了月见。
他抓起伞,冲进雨幕中。雨水瞬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衣服,冰冷的感觉却比不上心里的焦灼。他在雨中奔跑,目光急切地搜寻着那个熟悉的白色身影。
当他跑到日向家附近的那条小巷时,终于看到了她。
雏田站在一家茶馆的屋檐下,身上没有淋湿,因为她头顶撑着一把黑色的伞。而撑伞的人,正是月见。
两人似乎在说着什么,月见微微俯身,靠近雏田,语气轻柔。雏田侧着头听着,脸上带着一种鸣人从未见过的、放松的神情。雨水在他们脚下汇成小溪,灯光透过茶馆的窗户,在他们身上投下温暖的光晕,却将躲在暗处的鸣人隔绝在外。
鸣人停下脚步,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还是别的什么。他看到月见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递给雏田。雏田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露出惊喜的笑容,抬头对月见说了句什么,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那笑容太过灿烂,像一把刀,精准地刺穿了鸣人的心脏。他想起自己还揣在兜里的电影票和爆米花,此刻显得如此讽刺。
他想冲过去,想质问月见为什么要缠着雏田,想问雏田为什么不赴约,为什么要和月见在一起。但脚步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迈不出去。
就在这时,雏田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朝着他的方向望了一眼。四目相对的瞬间,她的笑容僵住了,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月见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来,看到浑身湿透的鸣人,脸上露出一个公式化的微笑,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哦?是鸣人君啊。这么大的雨,怎么不打伞?”
雏田这才回过神,低声对月见说了句“我先回去了”,然后撑着自己的伞,慢慢向鸣人走来。她的步伐很慢,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鸣人的心上。
“鸣人君,”她走到他面前,声音低低的,不敢看他的眼睛,“你怎么在这里?”
鸣人看着她,雨水模糊了视线,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我们……约好去看电影的。”
雏田的身体微微一震,像是才想起这个约定。她露出歉意的表情:“对不起,鸣人君,我……我忘了。月见先生说有重要的事情找我商量,所以……”
“所以,你就忘了和我的约定?”鸣人打断她,语气里带着压抑不住的痛苦,“在你心里,月见先生的‘重要事情’,比和我一起看电影更重要吗?”
雏田被他问得说不出话,只是紧紧咬着唇,雨水打湿了她的发梢,贴在苍白的脸颊上。她看着鸣人通红的眼眶,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刺痛,却又无法解释为什么会答应月见的邀约,为什么会“忘记”那个约定。
“鸣人君,你别这样……”她试图解释,声音却越来越小。
“我哪样了?”鸣人苦笑了一下,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我只是……想和你看一场电影而已。”
月见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他们身边,恰到好处地打圆场:“鸣人君,你别误会,我和日向小姐真的是在讨论重要的事情,关于日向家的……”
“闭嘴!”鸣人猛地转头,对着月见低吼,眼中是压抑的怒火,“我跟她说话,没你的事!”
月见被他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随即恢复了温和的表情,只是看向雏田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担忧”:“日向小姐,鸣人君他……好像误会了什么。”
雏田看着情绪激动的鸣人和一脸“无辜”的月见,只觉得脑袋里一片混乱。她感到一阵头痛,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远离了鸣人。
这个细微的动作,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鸣人的理智。
他看着雏田眼中的疏离和退缩,看着月见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得意,只觉得浑身冰冷。雨水还在不停地下,冲刷着这个他曾以为永远温暖的村子,也冲刷着他和雏田之间,那些曾经坚不可摧的东西。
“算了,”鸣人深吸一口气,声音平静得可怕,却带着无尽的疲惫,“你回去吧。电影……我自己看。”
说完,他不再看雏田,转身冲进了茫茫雨幕中,任由冰冷的雨水吞噬自己。
雏田站在原地,看着他消失在雨帘里的背影,握着伞柄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她想追上去,脚步却像被钉在地上一样无法移动。脑海里,月见温柔的话语和鸣人心碎的眼神交织在一起,让她陷入了更深的迷茫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