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季南汐不出意外的跑了。
早上,她在一片酸楚与钝痛中醒来。
意识尚未完全回笼,身体的不适却先一步叫嚣着存在感。
四肢百骸像是被拆解后又勉强拼凑起来,每一处关节都泛着酸软***************************************
紧接着,记忆如开闸的洪水,轰然冲入脑海,瞬间将她淹没。
自己是如何失态地耍酒疯,如何毫无廉耻地攀着他的肩膀,如何在他耳边带着哭腔一遍遍哀求,又是如何在他身下化作一滩春水....
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残忍,放大着她昨夜所有的放浪形骸。
羞耻感和负罪感瞬间浮上心头,她恨不得立刻挖个地洞钻进去,或者干脆从这个世界消失。
床上另一侧传来的均匀呼吸声更是让她浑身一僵。
她甚至不敢回头去看那个沉睡的男人一眼,生怕对上他那双总能看穿一切的眼睛,或是失望的眼神……
逃!
这个念头立刻闪了出来。
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那张还残留着缠绵气息的大床上滚下来。
一落地,双腿软得几乎站立不住*********************
“嗯……好疼……”
疼也得跑!
她咬着牙,忍着身体强烈抗议的不适,胡乱捡起散落一地的衣物,甚至来不及分辨正反,就匆匆往身上套。
甚至顾不上一瘸一拐的狼狈姿势,近乎仓皇地拉开了卧室的门,逃离了那间充斥着雪松古龙水与情欲味道的房间。
“咔哒。”
卧室门被极其轻微地带上,几乎听不见声响。
几乎就在门合上的瞬间,床上原本“沉睡”的男人睁开了眼睛。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没有丝毫刚睡醒的迷蒙,只有一片清明的掌控和一切尽在预料之中的了然。
他缓缓坐起身,薄被滑落,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和几道暧昧的抓痕。
“小猫咪还是跑了啊~”他起身,不紧不慢地走到落地窗边,修长的手指挑开一丝窗帘,恰好看到楼下那个纤细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冲出院门。
“跑吧,可别让我等太久了……”他指节轻轻叩着窗棂,“我的耐心,可不像从前那么好了。”
但让运筹帷幄的王柏林未曾料到的是,他这一等,便是整整七天。
这七天,足以让最初的惊惶沉淀为持续的忐忑,也让那份羞耻在心中反复发酵。
季南汐更是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不仅没有主动联系他,甚至连他发出的讯息,拨出去的电话都石沉大海。
这种彻底的失联,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让王柏林的心情一天比一天阴沉。
而真正点燃那根导火索的,是这些天收到的消息——季南汐在学校里,和一个同级的男生态度亲近,两人一同出现在图书馆,还有说有笑地从食堂出来。
又一次听到了季南汐和那个男生的消息,王柏林手中的万宝龙钢笔被“咔嚓”一声捏得变了形,昂贵的金属笔身扭曲成一个怪异的角度,漆黑的墨水渗出,污了他干净修长的手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