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魂殿的晨光总带着几分柔润，晨露沾在灵犀花的花瓣上，风一吹便滚落下来，砸在青石板上溅起细碎的水珠。
夜公主是被窗外的鸟鸣唤醒的，睁开眼时，窗纱上已映着淡淡的霞光，她起身推开窗，恰好看见黎灰站在庭院的花架下，手里拿着个竹编的小篮，似乎在捡拾着什么。
“黎灰？”夜公主轻声唤他，黎灰闻声抬头，眼底漾开浅淡的笑意：“醒了？我来渡魂殿找你，刚进花园见晨露未干，灵犀花的花蜜最是清甜，便想着采些回来，给你冲杯蜜水。”
他举起竹篮，里面铺着层软布，布上零星散落着几颗晶莹的花蜜珠，在晨光下泛着微光。
夜公主走下楼，脚步轻得几乎听不到声响。她走到黎灰身边，看着他小心翼翼地用银勺从花芯中刮取花蜜，动作格外轻柔：
“从前在仙境，我也常采花蜜，只是灵犀花的蜜，倒还是第一次见。”黎灰侧过头，将银勺递到她面前：“尝尝？刚采的，还带着晨露的凉。”
夜公主轻轻尝了一点，清甜的滋味在舌尖散开，还混着灵犀花特有的淡香，她忍不住弯了弯眼：“比我从前采的花蜜还要甜。”
黎灰收起银勺，把竹篮递给她：“剩下的你拿着，我去取些温水来，冲开了喝，能清润喉咙。”
两人并肩往屋走时，庭院的小径旁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像是有小动物在草丛里穿梭。
夜公主停下脚步，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只通体雪白的小兔子从草丛里钻出来，耳朵尖上沾着草屑，嘴里还叼着一片灵犀花叶，正是情公主的美情兔。
“美情兔？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夜公主轻声道，美情兔似乎也发现了他们，停下脚步，看着两人，嘴里的花叶却没松口。
黎灰走上前，放缓了声音：“许是跟情公主闹别扭，自己跑出来的。”
美情兔回答道：“喂喂喂，不要污蔑兔好不好。本兔是迷路了……”
夜公主蹲下身，对着美情兔招了招手：“美情兔，你过来一下”美情兔犹豫了片刻，慢慢凑了过来，用脑袋轻轻蹭了蹭她的手背。
夜公主变出一篮灵犀果：“这篮灵犀果给你家主子带回去。”黎灰则站在一旁，静静看着，目光柔和。
就在这时，情公主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带着几分急切：“美情兔！你跑哪儿去了？”
她提着裙摆跑过来，看见夜公主和黎灰，还有乖乖待在夜公主身边的美情兔，才算松了口气，“臭兔子！可算找到你了，害我找了好半天！”
情公主看见美情兔旁边的篮子：“这是……灵犀果？夜姐姐，你送给我的？”
美情兔看见情公主，立马蹦跳着跑过去，蹭了蹭她的腿。
夜公主微微笑道：“是啊，我本也是要去你的情语塔送给你的，但见美情兔来了，我就想让它代我带回去。”
情公主抱起美情兔，对着夜公主和黎灰笑道：“谢谢夜姐姐，我最喜欢吃灵犀果了。”夜公主站起身：“上次灵犀阁聚会，见你吃的一个不剩，就知道你喜欢。”
正说着，庭院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颜爵提着个画筒走了进来，看见众人便扬了扬眉。
“看来大家都起得挺早，小生来渡魂殿拜访一下夜公主。正好你们都在，灵犀阁外的晨雾还没散，景致正好，要不要一同去写生？”
夜公主看向黎灰，眼底带着询问，黎灰点头：“好，正好也看看灵犀花园晨间的模样。”
几人一同走出灵犀阁，晨雾如纱般笼罩着四周，远处的山峦若隐若现，灵犀花在雾中更显娇艳。
颜爵打开画筒，取出纸笔，开始勾勒眼前的景致；情公主抱着美情兔，在一旁叽叽喳喳地指点着；
夜公主和黎灰则并肩走在小径上，晨露沾湿了他们的衣角，却丝毫未影响两人的兴致。
“你看那边。”黎灰指着不远处的一片花丛，那里的灵犀花开得格外繁盛，晨露落在花瓣上，像是缀满了碎钻。“从前我总独自来这里，却从没觉得，这景致竟这般好看。”
夜公主侧过头看他，晨光落在他的侧脸，柔和了他平日里清冷的轮廓：“或许是因为，身边有了想一同看风景的人。”
黎灰闻言，转头看向夜公主，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他伸出手，轻轻拂去她发间沾着的一片灵犀花瓣，动作自然又温柔。
晨雾渐渐散去，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落在两人身上，也落在漫山的灵犀花上，像是为这段悄然滋长的心意，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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