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凛与谢云澜交换了个眼神。
"还演?"卫凛用口型问道。
谢云澜眨了下左眼,右手往背后比了个"继续"的手势。
"看招!"卫凛一声暴喝,短刀在月光下划出雪亮弧光,刀势看似狠辣却暗收七分力道。他步法错动间,靴尖"恰好"踢到凸起的树根,身形顿时一滞。
萧舷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剑鞘如游龙探出,在卫凛腕间轻轻一点。这一击看似随意,实则拿捏得恰到好处——既能震得他五指微麻,又不至让兵刃脱手。
"铛——"
刀剑相击的脆响在山林间回荡。卫凛借势后跃三步,刀锋虚指萧舷心口,却始终保持着三寸安全距离。夜风卷起他歪斜的面罩,露出额角急出的细汗。
就在双方僵持的刹那——
谢云澜突然抄起地上那截断刃,猛地朝泠繁掷去!寒光划破夜色,直取她咽喉而来。
断刃割裂夜风,发出"嗖"的尖啸。泠繁眼睁睁看着那道寒光逼近,却因脚伤动弹不得。
电光火石间,萧舷身形一闪,竟是用左臂硬生生挡下这一击。
"嗤——"
断刃割破衣袖,在他手臂上留下一道血痕。萧舷闷哼一声,右手长剑"当啷"落地,整个人踉跄着退了两步,单膝跪地。
卫凛猛地扭头看向谢云澜,眼神里满是错愕和质问——这出戏可没这段啊!
谢云澜脸色同样不好,指尖不受控地轻颤。以萧舷的身手,莫说这截断刃,便是十把飞刀齐发也伤不到他分毫。除非...
除非他是故意的。
他到底想干嘛?谢云澜死死盯着萧舷手臂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正顺着他的指尖滴落,在枯叶上绽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而此时的泠繁也怔怔望着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影。萧舷单膝跪地的身影在月光下微微晃动,血珠顺着指尖滴落。
泠繁赶紧上去扶住他,萧舷见谢云澜还站那不动,便借着泠繁搀扶的姿势,朝他微不可察地眨了眨眼。
谢云澜咬紧牙关,额角青筋暴起。他猛地抽出藏在腰间的短刀,刀尖直指泠繁:"交出银鱼符,饶你们不死!"声音里压抑着真实的怒火。
泠繁不知道他们说的玉佩是不是先前那块,只得说:“那玉佩仍在先前你们追我的地方,我并未捡起…”
卫凛终于回过神来,一把拽住谢云澜:"你最好说的是真的!" 硬是将仍在暴怒边缘的谢云澜拖离现场。
月光下,只剩萧舷低垂的睫毛掩去眸中深意,和地上那一串渐渐凝固的血迹。
待二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林间,泠繁缓缓松开搀扶萧舷的手。指尖残留的血迹在月光下泛着暗光,她扶着粗糙的树皮站起身,衣摆还沾着几片枯叶。
“多谢你救了我。"泠繁抬眸望向萧舷,月光在她眼中投下清冷的影。
萧舷唇边刚浮起一丝笑意,却听她继续道:"但他们本就是你引来的。"
夜风骤起,吹散了未尽的话语。萧舷的笑意凝固在嘴角,他听懂了其中的未尽之意。
"所以——"泠繁转身,衣袂在风中翻飞,"两清了,就此别过。"说完,泠繁转身便踏上来时的小路,
"两清?"他轻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我们之间,怎么可能两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