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破局

密道里的烛火忽明忽暗，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昭宁捏着那张写有“诅咒”的纸条，指尖反复摩挲着字迹——舅舅的笔锋向来刚劲，可这几个字却带着颤抖，像是写得极为仓促。

“按纸条上的意思，林大人早知道玄玉墓的真相，还在暗中提醒我们。”秦楠风举着烛台，照亮密道壁上的刻痕，“这些刻痕是宁家旧部留下的记号，说明这条密道一直有人维护，说不定就是林大人在暗中安排。”

赵护卫突然停住脚步，指向前方：“前面有光，应该快到出口了。”

三人加快脚步，果然看到密道尽头的光亮。走出密道，正是京城郊外的城隍庙，夜色中，城隍庙的飞檐下挂着两盏红灯笼，像是特意留下的标记。刚走近，就见一个穿着灰衣的老者迎上来，对着林靖远的方向拱了拱手：“三位可是林大人要等的人？大人说，若你们来了，就先去后院的地窖躲着，等他的消息。”

“舅舅早就安排好了？”昭宁愣住，心里的疑云渐渐散开——从渝州城的石子提醒，到断魂崖的箭雨偏斜，再到密道出口的接应，舅舅的每一步“放水”，都是在为她铺路。

跟着老者走进地窖，里面竟藏着不少兵器和密信。老者将一叠密信递给昭宁：“这些是林大人搜集的三皇子罪证。大人这些年故意投靠三皇子，就是为了蚕食他的势力——现在京城里，半数禁军已被大人暗中掌控，户部和兵部的几位大人，也早就投靠了大人，只是一直没敢暴露。”

昭宁翻开密信，里面详细记录着三皇子私藏兵器、勾结外敌的证据，甚至还有当年母亲被诬陷通敌的真相——是三皇子伪造了书信，又买通证人，才让母亲含冤而死。而舅舅当年没有站出来，是因为三皇子用昭宁和昭菁的性命要挟，他只能假意顺从，暗中筹谋。

“那现在舅舅手里有多少势力？”秦楠风追问。

“禁军五千人，户部、兵部的三位大人，还有京郊的三千骑兵。”老者叹了口气，“但三皇子手里还有两万影阁杀手，以及投靠他的四位将军，实力依旧比我们强。而且三皇子已经知道玄玉钥的另一半在大人手里，肯定会尽快动手，想抢回玄玉钥，打开玄玉墓。”

昭宁握紧密信，眼底闪过一丝厉色：“我们不能等舅舅的消息，得主动出击。三皇子想打开玄玉墓，肯定会去玄玉墓的入口——舅舅的纸条上提到玄玉墓有诅咒，我们得先找到入口，阻止他。”

正说着，地窖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穿着禁军服饰的士兵跑进来，脸色焦急：“不好了！三皇子知道林大人私藏玄玉钥，已经派兵包围了林府，还扬言要烧死林大人！”

昭宁心里一紧，立刻站起身：“我们去救舅舅！”

秦楠风一把拉住她：“不能硬闯！三皇子的人守在林府外，我们现在去，就是自投罗网。”他看向老者，“林大人有没有说过，若遇到危险，该去哪里找他的旧部？”

“城西的将军府，那里是禁军副统领的住处，副统领是大人的人。”老者连忙回答。

三人立刻动身，赶往城西的将军府。刚到门口，就见禁军副统领早已等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把令牌：“林大人早有吩咐，若他出事，就请宁大小姐拿着这把令牌，调动京郊的三千骑兵。现在三皇子的主力都在林府，我们可以趁机偷袭他的兵器库，断了他的后路。”

昭宁接过令牌，心里满是坚定：“好！秦楠风，你带五百骑兵去偷袭兵器库；赵护卫，你跟副统领一起，调动禁军，围住林府，不让三皇子的人突围；我去林府救舅舅！”

“宁宁，太危险了！”秦楠风担忧道。

“舅舅为了我们，忍了这么多年，我不能让他出事。”昭宁握紧流霜剑，“而且，我还有阳佩——三皇子想要阳佩，肯定不会轻易杀我。”

秦楠风知道劝不动她，只能点头：“你小心，我处理完兵器库，就去帮你。”

昭宁跟着副统领安排的暗卫，从林府的后门潜入。府里火光冲天，三皇子的人拿着火把，正往正厅冲。昭宁躲在回廊的柱子后，看到舅舅被绑在正厅的柱子上，身上的锦袍被烧得破烂，却依旧挺直着脊背，对着三皇子冷笑：“你以为烧了我，就能拿到玄玉钥？做梦！”

“林靖远，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三皇子拿着火把，走到林靖远面前，“把玄玉钥交出来，我还能留你全尸。否则，我就把你和这林府一起烧了！”

就在这时，昭宁握着流霜剑冲了出去，剑光直扑三皇子的后背：“三皇子，你的对手是我！”

三皇子转身避开，看到昭宁，眼睛一亮：“宁昭宁，你果然来了！正好，把阳佩交出来，我可以饶你舅舅不死。”

“你先放了我舅舅！”昭宁将流霜剑架在三皇子的脖子上，“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三皇子却丝毫不慌，反而大笑起来：“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外面全是我的人，只要我一声令下，你和你舅舅都得死！”

就在这时，府外传来喊杀声——是赵护卫和副统领带着禁军来了！三皇子的人顿时乱作一团，纷纷往府外跑。三皇子脸色一变，推开昭宁，就要从后门逃走。昭宁立刻追上去，指尖捏着火球符，扔向三皇子的脚下。

火球炸开，挡住了三皇子的去路。林靖远趁机挣脱绳索，从腰间掏出软剑，刺向三皇子的胸口：“三皇子，你的阴谋到头了！”

三皇子侧身避开，却被赶来的秦楠风拦住。秦楠风的虎头刀劈向三皇子的手臂，三皇子惨叫一声，手臂被砍伤，鲜血直流。“你们别得意！”三皇子从怀里掏出个青铜盒子，正是装着玄玉钥另一半的盒子，“就算我输了，你们也别想好过——玄玉墓的诅咒，会让所有人都陪葬！”

他说着，就要将青铜盒子扔向火堆。昭宁眼疾手快，掏出“御风符”贴在身上，飞身过去，一把抓住青铜盒子。三皇子见状，从怀里掏出匕首，刺向昭宁的后背。

“宁宁，小心！”林靖远大喊着扑过来，挡在昭宁身前。匕首狠狠刺进林靖远的胸口，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锦袍。

“舅舅！”昭宁撕心裂肺地大喊，转身将流霜剑刺进三皇子的心脏。

三皇子倒在地上，临死前，脸上还带着诡异的笑容：“诅咒……开始了……”

昭宁抱着舅舅，眼泪无声地落下。林靖远虚弱地抬手，抚摸着昭宁的头发，像小时候一样：“宁宁，别怕……舅舅没骗你……玄玉墓的诅咒……其实是……”话没说完，他的手就垂了下去，再也没有了呼吸。

府外的喊杀声渐渐停止，副统领走进来，单膝跪地：“宁大小姐，三皇子的势力已经被清除，剩下的残党也都被抓获了。”

昭宁没有说话，只是抱着舅舅的尸体，看着手中的阳佩和青铜盒子。秦楠风走到她身边，声音低沉：“林大人是英雄，他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了你们，也保护了这个王朝。”

昭宁点了点头，擦干眼泪。她知道，舅舅虽然走了，但他留下的势力和希望还在。玄玉墓的诅咒还没解开，三皇子的残党也可能还有余孽，但她不会再害怕——因为舅舅的爱，会一直陪着她，帮她走完接下来的路。

第二天，昭宁将舅舅的尸体葬在母亲和昭菁的身边。墓碑上，刻着“林靖远”三个字，旁边还有一行小字：“宁家守护者，一生筹谋，只为护所爱之人。”

站在墓碑前，昭宁握紧手中的阳佩和青铜盒子。阳光洒在她身上，温暖而坚定。她知道，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解开玄玉墓的诅咒，彻底清除三皇子的余孽，还天下一个太平。但这一次，她不再是孤身一人，舅舅的旧部，秦楠风，还有所有支持正义的人，都会和她一起，并肩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