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三年春,上海外滩的海关钟声照常响起,却掩不住这座城市无声的创伤。
方媛媛抱着教案穿过圣约翰大学梧桐夹道的小径,阳光透过新叶洒在她月白色的旗袍上。谁能想到,这位温文尔雅的女讲师,昨夜刚破译出一份关乎上海抗日力量存亡的密电。
“日军特使三日后抵沪,疑似携带《淞沪防务调整方案》,务必获取。”
纸条在她手中微微颤抖。一年前的淞沪血战历历在目,十九路军将士浴血奋战却因后援不继而被迫撤退的场景刺痛着她的心。这份方案若真存在,可能揭示日军下一步行动方向。
“方老师,有人找。”
校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梧桐树下,身着英挺戎装的丞磊静立等候,肩章上的将星在阳光下闪着微光。这位东北军少帅因父亲坚决抗日而备受日方忌惮,名义上在上海"休养",实则在暗中活动。
方媛媛“少帅有事?”
方媛媛语气保持着距离。她知道丞磊的身份特殊,任何过从甚密都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丞磊递过一个信封,目光深邃。
丞磊“方教授生前托我保管一些资料,现在是时候交给你了。”
方媛媛接过信封,指尖不经意触到他的,两人皆是一怔。那种若有若无的电流感,自半年前他们在一次地下工作会议上意外相遇后就时常出现。
回到办公室,方媛媛打开信封,发现除了父亲的学术笔记外,还有一张百乐门音乐会门票。翻到背面,一行小字让她屏住呼吸
“今酉时,百乐门,事关防务方案。”
华灯初上,百乐门舞厅流光溢彩。陈岁秒一袭宝蓝长裙,唱着《夜来香》,眼波流转间已将全场尽收眼底。她的歌声甜腻醉人,无人察觉她注视日本军官包厢时眼底一闪而过的厌恶。
方媛媛扮作富家千金坐在角落,田嘉瑞则以记者身份穿梭在场内,两人假装不相识。
朱志鑫“岁秒小姐的歌声真是让人沉醉。”
一个声音在方媛媛身旁响起。她转头,见朱志鑫举杯微笑,眼神却示意她注意二楼包厢。
丞磊竟出现在那里,与几名日本商社代表交谈甚欢。方媛媛心一沉,难道这位少帅也难抵压力,开始与日方周旋?
宴会中途,陈岁秒借故离场,悄悄潜入二楼休息室。按照指令,她要在日本特使的公文包中安装微型窃听器。手指刚触到皮革,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有力的手将她拉进衣帽间。
丞磊“别出声。”
丞磊低沉的嗓音在黑暗中响起。
门外,两个日本军官交谈着走过。陈岁秒惊魂未定,不解地看向丞磊——这位以抗日闻名的少帅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丞磊“告诉辰星,明日的慈善晚宴是陷阱。”
丞磊快速低语,随即放开她,若无其事地离开。
陈岁秒怔在原地,丞磊怎么会知道她的身份?又为何要冒险提醒?
与此同时,方媛媛成功从日本军官外套中摸得钥匙印模,正欲离开,却被人拦住。
“这位小姐独自一人?”
一个满身酒气的日本军官凑近。
“赏脸跳支舞?”
田嘉瑞正要上前解围,丞磊已抢先一步挽住方媛媛的腰。
丞磊“抱歉,山本少佐,这位女士是我带来的客人。”
“我懂的丞少帅,今晚要玩的开心。”
日本军官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们二人。
丞磊带着方媛媛滑入舞池,手臂坚实有力。两人贴近的距离让呼吸都有些紊乱。
丞磊“你不该来这里。”
丞磊声音低沉,目光却警惕地扫视四周。
方媛媛“少帅与日本人把酒言欢,倒有闲心管我的事?”
方媛媛语言中带着些讥讽。
丞磊手臂一紧,将她拉近几分,唇几乎贴到她耳边。
丞磊“明日的慈善晚宴不要出席,很危险。”
方媛媛“凭什么相信你?”
方媛媛抬眼看他,却跌入他深邃的目光中。那里面有种她读不懂的情绪,像是担忧,又像是...某种隐痛?
丞磊“就凭你父亲临终前将我叫到床边,让我发誓保护你。”
他的声音几不可闻。
丞磊“就凭我父亲已经在抗日战场上殉国,我比任何人都痛恨日本人。”
方媛媛猛地一震,险些踩错舞步。她从未听说丞磊父亲已经牺牲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