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深的安全屋位于一栋老旧居民楼的地下室,经过精心改造,入口隐蔽,内部却充斥着各种令人咋舌的高科技设备。信号屏蔽装置、多频段通讯监听器、高性能服务器阵列…这里更像是一个小型的战术指挥中心。
“临时据点之一。”陆轻描淡写地解释,递给林默一杯能量饮料,“检查一下你从那个服务器下载到了什么,脉冲来得急,但愿没全毁掉。”
林默将便携终端连接到大屏幕。数据恢复程序运行后,残存的数据碎片被解析出来。大部分是乱码,但有一小段异常清晰的神经信号模式图被成功提取。
“这是…”林默瞳孔放大,“这不是普通数据!这是一段被捕获的、高度兴奋状态下的脑神经电信号模式!而且…经过了某种强化和扭曲处理!”
陆深凑近屏幕:“什么意思?”
“就像…有人不仅窃取了神经信号,还像处理音频一样,给它加了‘特效’,放大了其中的愉悦和依赖感成分!”林默感到难以置信,“这种技术…已经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能找到信号来源吗?”陆深立刻抓住关键。
“很难…但有特征码。如果这段信号曾经连接过某个具体的脑机接口设备,或许…”林默快速编写着追踪算法,利用残留的特征码在庞大的网络数据流中进行模糊比对。
几个小时枯燥而紧张的搜寻后,算法突然锁定了一个极其微弱的、断断续续的信号源,它正在接入某个位于城市精英社区的高端私人医疗网络!
“找到了!信号源最后消失的位置…‘康宁精神疗养中心’!”林默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一个以深度睡眠疗法和神经调理闻名的机构。”
“疗养中心?”陆深挑眉,“藏东西的好地方。准备一下,我们去拜访这位‘兴奋’的先生或者女士。”
这一次,计划周详了许多。陆深搞来了身份伪装和设备。林默伪装成一名远程医疗专家,以技术交流的名义预约拜访。陆深则伪装成他的助理,实则负责应对突发状况。
康宁疗养中心环境静谧优雅,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檀香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接待他们的主治医生姓王,笑容专业而疏离。
“我们的一位客户,张先生,最近使用了贵公司(林默伪装的)的远程神经监测服务,数据显示有些异常波动,我们想了解一下是否是设备兼容性问题。”林默按照预定说辞提问,目光却快速扫过王医生身后的电子病历系统界面。
王医生熟练地调出一份病历:“张先生啊,他正在进行深度放松疗愈,一切指标都很稳定,可能是数据同步延迟吧。”他屏幕上的病历简洁干净,几乎看不到任何异常。
但就在王医生转身倒茶的瞬间,林默手腕上伪装成手表的微型扫描器捕捉到了系统后台一个极快的加密数据包传输痕迹,接收方是一个权限极高的隐藏账户。
陆深借着调整领带的机会,将一个纽扣大小的信号中继器弹到了窗帘角落。
离开医生办公室,两人借口去洗手间,绕到了疗养区。根据信号大致定位,他们找到了对应的病房。房门虚掩着。
透过门缝,他们看到一个大约四十岁的男人坐在窗边,穿着病号服,神情平静地看着窗外。看起来一切正常。
但林默随身携带的、经过改装能探测微弱神经信号的设备,屏幕上的曲线却突然开始剧烈波动!那模式,与他从地下服务器获取的那段“强化”信号极其相似!
几乎同时,窗边的男人猛地转过头!
他的表情瞬间变了!不再是平静,而是一种极致的、扭曲的狂喜,嘴角大幅度地上扬,眼睛瞪得极大,瞳孔却缩得像针尖!整个表情协调得极其不自然,像是戴着一张精心制作却过于夸张的笑脸面具!
他看到了门外的林默和陆深。
他没有喊叫,也没有正常人的惊讶或警惕,而是猛地抬起手,手指以一种痉挛般的速度飞快地抖动,像是在凭空操作一个看不见的界面!
“嗡——”林默和陆深的耳机里同时传来一阵刺耳的高频干扰噪音!
“他被控制了!或者在操作什么!”林默惊呼。
陆深反应极快,一把将林默拉离门口:“暴露了!走!”
病房里传来物体倒地的声音和一种诡异的、仿佛来自喉咙深处的嗬嗬笑声。
他们迅速沿着来路撤离,脚步急促。经过一个转角时,林默眼角余光瞥见另一间病房的门正好关上。
就在门合拢的前一刹那,他清楚地看到,门内站着的那个穿着同样病号服、面色苍白的身影——
正是那个本应在病房里对着他们诡异微笑的“张先生”!
两个“张先生”?!
或者说,刚才那个是…投影?幻觉?还是别的什么?
林默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感攫住了他。
陆深也看到了,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猛地按下耳机:“‘夜莺’!刚才的信号干扰模式和高频噪音,匹配到数据库里一个代号——‘夜莺’!一个只存在于黑市传闻里的地下脑机接口俱乐部!”
他拉住林默,脚步更快:“这里不是疗养中心!这是个幌子!我们得立刻离开!”
警报声终于在疗养中心走廊里凄厉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