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展

第40章：她的光芒与他们的进展

艾伦·陈在傅寒宸那里碰了个硬钉子后，果然消停了不少。那些热情的短信和突兀的“偶遇”戛然而止，仿佛之前的攻势只是一场突如其来的阵雨。苏软软乐得清静，将全部精力重新投入到RS新系列“竹韵”的最后打磨中。

这日，顾溪从京都飞来海城散心，顺便“视察”苏软软是否被那小奶狗弟弟搅得心神不宁。两个闺蜜约在RS楼下的咖啡馆。

“所以，傅冰块就这么把那个小屁孩给吓跑了？”顾溪搅动着杯中的拿铁，听得津津有味，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苏软软无奈地笑了笑：“也不算吓跑吧，就是……让他认清了一下现实。”她想起傅寒宸那天在办公室冷着脸威胁人的样子，心里既觉得他有点小题大做，又忍不住泛起一丝甜意。

顾溪看着她唇角那抹不自觉漾开的笑意，啧啧两声：“看你这一脸春心荡漾的样子！不过说真的，软软，”她放下咖啡勺，托着下巴，认真端详着好友，“也难怪那些男人前仆后继。你啊……”

她顿了顿，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和感慨：“明媚，阳光，大方，温柔，世间所有美好的词用在你身上都不足为过。长得美就算了，还这么有才华，家世又好，性格还这么招人疼。是个男人为你动心，真的一点都不奇怪。”

苏软软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嗔怪地拍了她一下：“溪溪！你少拿我打趣！”

“我说真的！”顾溪换上一副正经表情，“你想想，傅寒宸那种眼高于顶、冷酷无情的工作机器，能心甘情愿等你那么多年，把你捧在掌心里如珠如宝，你真以为仅仅是因为联姻或者你这张脸吗？”

她的话像一颗小石子，投入苏软软的心湖，漾开圈圈涟漪。是啊，傅寒宸那样的人，如果她真的只是一无是处的花瓶，又怎么可能让他如此执着？

顾溪继续分析，语气带着看透一切的犀利：“京都苏家的千金大小姐，从小接受的是最顶尖的教育和熏陶，眼界、见识、能力，哪一样不是拔尖的？只不过你性格不喜张扬，很多本事不轻易显露罢了。但真正有眼光的人，比如傅冰块，比如……那个虽然讨厌但眼光还不算太差的陆景知，都能看到你内里蕴藏的光华。”

提到陆景知，顾溪的语气微妙地顿了一下，随即又若无其事地岔开话题：“所以啊，那个艾伦小弟弟，会被你吸引太正常了。不过他段位太低，根本不明白，像你这样的女人，早就被傅寒宸那种级别的猎人标记了，别人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

苏软软听着好友的话，心里有些触动。她从未刻意去展示过什么，无论是家世还是才华，在她看来都是自然而然的一部分。但顾溪的话提醒了她，她的价值，从来不需要依靠任何人来定义，包括傅寒宸。傅寒宸爱她，正是因为她本身就是一颗璀璨的明珠，而非因为他的爱才让她发光。

两人又聊了些别的，顾溪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句：“哦对了，我这次回来，可能要多待一段时间。”

“嗯？京都那边没事了？”苏软软问。

“事儿多了去了！”顾溪撇撇嘴，“但我找了个借口溜了。而且……南城那个旧改项目，不是有点进展了嘛，我得盯着点。”

她说得含糊，但苏软软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语气里那一丝不自然。南城项目……之前陆景知似乎提点过？

苏软软没有点破，只是笑了笑：“那挺好，正好多陪陪我。”

与此同时，海城某政府办公大楼内。

陆景知刚刚结束一个冗长的会议，回到办公室。他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习惯性地先处理积压的文件。秘书送进来一份需要他签字的项目进展报告，是关于南城旧改的。

他拿起笔，目光在报告上扫过，当看到参与企业名单里某个熟悉的名字时，签字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顾氏集团。

那个女人的家族企业。

他想起前几天，顾家不知通过什么渠道，迂回地递了个话，希望能就某个审批环节进行“沟通”。他当时公事公办地回复会按程序处理，并未给予任何特殊承诺。

但此刻，看着这个名字，他眼前却不自觉地浮现出顾溪在马场上，纵马奔驰时那鲜活灵动、带着几分野性的身影，以及她输了比赛后那狡黠又带着点不服气的眼神。

和他在茶馆初见时那个张牙舞爪的“小太妹”，以及资料里那个在拍卖会上沉稳举牌、眼光毒辣的艺术品投资人，简直判若三人。

一个……多面得像万花筒一样的女人。

陆景知沉默了片刻，拿起内线电话，吩咐秘书：“把南城旧改项目，顾氏集团提交的那份补充材料拿给我。”

秘书很快将材料送来。陆景知翻开，仔细浏览起来。这份材料是针对之前审批中提出的几个问题进行的补充说明和方案优化，做得相当扎实，数据详实，逻辑清晰，显然下了功夫。看来，他上次在茶馆随口提点的几句，对方是听进去了，并且落实得很好。

他拿起钢笔，在需要签字的地方，流畅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动作一如既往的沉稳利落，没有任何犹豫。

这并不代表他徇私。这份材料本身是合格的，符合程序要求。他只是……基于事实，做出了专业的判断。

仅此而已。

签完字，他将文件递给秘书，语气平淡无波：“按流程走。”

“是，陆司。”秘书恭敬地接过文件，退了出去。

办公室内重新恢复安静。陆景知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指尖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桌面。

顾溪……

这个名字，最近在他脑海里出现的频率，似乎有点过高了。

他睁开眼，目光落在办公桌上那个相框上。相框里，是一张有些年头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穿着素雅的长裙，笑容温婉。那是他五年前去世的女友。

他看着照片，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和深沉的痛楚，但很快又恢复了清明。他轻轻将相框扣倒在桌面上。

过去，终究是过去了。

而未来……

他想起家中长辈日渐频繁的催促，想起自己那片早已荒芜的心田。如果婚姻是必须完成的任务，那么一个像顾溪这样……鲜活、有趣，甚至能在他死水般的生活里激起一丝波澜的女人，或许，并不是最坏的选择。

至少，她不会让他感到……无聊。

这个念头再次浮现时，陆景知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像最初那样排斥了。

而另一边，正在RS工作室里和苏软软插科打诨的顾溪，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喷嚏。

“谁在念叨我？”她揉了揉鼻子，莫名觉得后背有点发凉。

苏软软看着她，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看来，海城的这个秋天，注定不会太平静了。

不仅有试图守护珍宝的猎人，有悄然改变想法的“老干部”，还有一颗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正在一步步踏入某个领域的、自由不羁的心。

好戏，还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