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究竟是何种荒诞的逻辑?难道真正的爱情,必须借由一个女子反复遭受折磨来证明吗?仿佛唯有历经我为你带来的无数痛苦,才有资格伴我身侧,共享我赐予的幸福?实在是荒谬至极。
眼前的白色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明,是这个世界的真实模样。
这是一间狭小而逼仄的廉租房,目测整个空间还不足二十平米。陈旧的沙发挤在角落,与同样破败的单人床相依为命。那张单人床上,甚至连一块像样的床垫都未曾铺就,仅用几张报纸权作隔层,权且充当床垫使用。然而,即便是如此简陋的地方,在A市的租金竟也高达每月八百元,令人不由得对生活的压迫感到一丝窒息。
江念白什么情啊爱啊,还是搞钱最重要。
江念白叹了口气,思考起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生存大计。
这个世界的江念白,大学都没念完就退学了,尽管是上过大学,但严格意义上来讲,江念白的最高学历其实是高中。
在这样竞争激烈的环境下,一个高中生,收入怎么可能会高?
抱着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心态,江念白还是打开了招聘软件。
魂穿过来的江念白和原主有着最大的不同就是,她不会为了爱情牺牲一切。爱情只能当作人生当中的锦上添花。在她的那个世界里有一句至理名言“没有物质的爱情就是一盘散沙,不用风吹,走两步就散了。”
刷着招聘软件的江念白看到了一个发展前景很不错的行业:短剧。
在这个世界里,短剧还不算太发达,大家目前还是更注重大荧幕,短剧这个赛道目前还被大多数人认为是“土”的代名词。
也正是出于这样的原因,江念白决定凭借自己的优势放手一搏。她容貌姣好,化妆技艺精湛,再加上曾在多个剧组担任跟妆师的经验,这些都成了她自信的底气。她琢磨着,无论是去做短剧剧组的化妆师,还是尝试成为一名短剧演员,只要做得出色,总能赚到一笔可观的收入。这个念头让她眼中多了一份坚定,仿佛前方的道路已然铺展开来,只待她迈步前行。
这样想着,江念白给所有的剧组都投了简历。
时间来到了晚上的十点半,廉租房的门传来了钥匙咔哒声。
男人回家了。
檀健次念白,我回来了。
听见男人的声音,江念白有些恍惚。
是的,她忘了,自己现在是一个辅佐男人东山再起的一个小女人。
每当这个时候,原主总会带着无法掩饰的欢喜,像一只轻盈的燕子般扑进檀健次的怀里。那毫不保留的热情与依赖,仿佛能驱散他心底的所有阴霾,为他带来一种无可替代的情绪支撑。
江念白此刻只是怔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仿佛思维短暂停摆。片刻之后,他脸上才缓缓扬起一抹“营业”式的微笑,那笑容像是经过刻意调校一般,虽完美无缺,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滞涩。
江念白你回来啦?今天累不累啊?
自从他们大学那时候闹过那一次分手之后,檀健次就一直一蹶不振,不在乎什么家族产业之争,也不在乎什么创业什么金钱,一直消沉下去,好不容易拿到了大学毕业证,他也只是整天浑浑噩噩,过着送两天外卖就躺在廉租房里消极度日的生活。
江念白其实也不明白原主为什么要心疼这样的一个男人。
控制欲极强,抗压能力差,抗风险能力也差,毫无斗志。
檀健次察觉到江念白的不对劲,眉头微蹙。
檀健次你今天不舒服吗?
江念白啊?没有啊?你怎么会这样认为?
为了打消檀健次的疑虑,江念白还是从那张发黄发旧的沙发上站起身来,走到檀健次的身边,强忍着内心的不舒适,牵起了檀健次的手。
江念白我就是想着,你每天都早出晚归,赚得也不是很多,过得很辛苦。我心疼你呀。
檀健次傻瓜。
檀健次这有什么好心疼的。
檀健次有你在我身边,哪怕我每天只吃一顿都没关系,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哪怕什么都没有,我都会觉得很幸福。
江念白(内心暗自嘀咕)不要啊哥们,你是不是有受虐倾向啊,我真的不喜欢这种生活。
江念白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调整了身体的姿势,双臂轻柔地环抱住檀健次。她将头轻轻埋入他的胸膛,仿佛要将自己的存在感消弭于这温暖的依靠之中,努力让自己显得柔软而无害。
江念白宝宝,我今天在招聘软件上投了几个简历,等我被录取了,我们的日子就会好起来了。
檀健次投简历?!你投什么简历?!
檀健次猛然将江念白推了出去,那双原本沉静深邃的眼眸骤然泛起阴翳,怒火如暗涌般在其中翻腾。他的嘴角微扬,却并未显出半分善意,反而带上了几分倦怠的嘲弄,仿佛对眼前的一切都厌烦至极,却又被逼迫着不得不应对。
檀健次江念白,你不相信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