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地下室里,几人都悠悠转醒,铁链碰撞声像一首不协调的交响乐。
其中最不明白发生什么的就是以格鲁塔斯为首的三人组。
格鲁塔斯愤怒的瞪着多特里希,就是这个该死的瘪犊子把他们叫过来,现在他们被一起关在这绝对和他脱不了关系。
格鲁塔斯猛地挣动锁链,锈蚀的金属在他粗壮的手腕上勒出血痕。
他金牙在昏黄的灯泡下闪着凶光,死死盯着缩在角落的多特里希。
“多特里希!该死的!”
格鲁塔斯愤怒的吼声像生锈的锯子在铁板上拉扯。
“等我出去就把你塞进绞肉机!”
锁链随着他的暴怒哗啦作响,墙上的挂钩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格兰茨听到头领的话立刻瞪向同样被拴着的多特里希,黝黑的脸涨成猪肝色,试图用那条瘸腿去踹多特里希。
“叛徒!懦夫!”
他缺了无名指的右手在空中挥舞,那是1944年冬天被一个犹太老妇人咬掉的。
“哦~该死的!这是什么鬼地方!”
米尔科贼眉鼠眼的脸上满是惊恐,因为身子矮小的缘故他比那几个人好受一点,至少可以跪在地上借力休息。
他像只受惊的老鼠蜷缩在角落,贼溜溜的眼睛不停扫视着通风口。
“圣母玛利亚啊...”
米尔科干裂的嘴唇颤抖着祈祷,脖子上还挂着从教堂顺来的银十字架。
多特里希的锁链随着颤抖发出细碎的声响,他佝偻着背脊,像只受惊的鼹鼠般蜷缩在墙角。
“我不是自愿的!是他逼我的!我不这么做会死的!会死的!”
他神经质地啃咬着自己渗血的指甲,声音嘶哑得像是从生锈的铁管里挤出来的。
“那个魔鬼...他回来了...”
多特里希害怕的颤抖着身子不敢看他们,低着头声音里带着恐惧。
格鲁塔斯的金牙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着凶光,他猛地挣动锁链,锈蚀的金属在手腕上勒出更深的血痕。
“闭嘴!等老子出去——”
哒——哒——哒——
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室里回荡。
所有人的声音戛然而止,连呼吸都仿佛凝固。
格兰茨那条瘸腿不自觉地抽搐起来。
米尔科像受惊的老鼠般拼命往阴影里缩,脖子上的银十字架随着颤抖不断敲击铁链。
只有角落里的科纳斯依旧沉默,他西装上的血渍已经干涸成褐色。
当脚步声停在门前时,他突然发出一声古怪的轻笑。
那是恶魔认命的声音…
也只有他最清楚!
他们招惹的是什么样的存在…
多特里希的裤裆突然洇开深色水渍,尿液顺着铁链滴落在地面的血泊里,激起细微的涟漪。
格鲁塔斯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的声音大得惊人。
汉尼拔踏着轻快的步伐走下石阶,灰绿的眼眸在昏暗的走廊里泛着愉悦的光,嘴角噙着餍足的笑。
方才月瑶在他颈侧留下的咬痕现在正开始隐隐作痛,他喜欢这种感觉。
这是主人爱他的标记!
咔哒——
钥匙转动的声音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汉尼拔优雅地跨过门槛,像位准备演奏的钢琴家。
他黑色大衣下摆在血腥气中轻轻晃动,锃亮的皮鞋踩在地面血泊上。
汉尼拔姿态优雅的走到狼狈的老鼠面前,灰绿眼眸扫视一圈,嘴角勾起满意的笑。
他转身优雅地坐在舒服的靠椅上,修长的双腿交叠起来,灰绿眼眸一一扫过被像狗一样拴着的几人,露出一抹邪魅的笑。
“真是抱歉~以这种方式跟几位见面。”
少年的声音裹着蜜糖般温柔,嘴上说着抱歉可那满是恶意的笑却怎么也藏不住。
“汉尼拔·莱克特,欢迎你们的到来!”
格鲁塔斯几人一听到这个名字顿时就知道他是谁了,心里止不住的恐慌。
是他,是他来找他们复仇了!
恶魔怎么也想不到,当年弱小的羔羊如今已经长大…
他成了刺向它们的、最锋利的利刃…
“记得这个调子吗?”
汉尼拔哼起《树林里的小矮人》,灰绿眼眸倒映着几人惊恐的表情。
他慢条斯理地从大衣口袋取出个褪色的泰迪熊,那是米莎遇害时从怀里掉出来的、唯一的留给他的遗物。
其他珍贵的财物早就被贪婪的恶魔抢掠干净了…
汉尼拔把泰迪熊轻轻的放在桌子上,骨节分明的手指细心的帮它调整好姿势。
小熊黑黝黝的圆眼睛直直地望向,在自己面前拴成一排的肮脏男人。
“米莎~哥哥现在就亲手给你报仇!”
汉尼拔声音温柔,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摸了摸小熊的头。
他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小玉瓶,从里面倒出三颗腥红色的丹药。
汉尼拔哼着歌,一步一步走向以格鲁塔斯为首的三人。
多特里希看到熟悉的小药丸,立刻就想起了自己被万虫噬咬的痛苦感觉。
他不由得的拼命颤抖往后缩,锁链随着动作疯狂震颤起来。
“嘘——”
汉尼拔哼着《树林里的小矮人》走近几人,灰绿眼眸在昏暗中犹如鬼火。
格鲁塔斯几人见多特里希这副模样,虽然不知道这红色的小药丸是什么,但肯定不是好东西。
汉尼拔可不管他们在想什么,直接就卸了几人的下巴把丹药扔进去。
药丸入口的瞬间,几人就知道多特里希为什么那么害怕了。
随着药丸落入喉管,格鲁塔斯的眼球几乎要凸出眼眶。
他的肌肉像被无形的手拉扯般扭曲变形,青紫色血管在皮肤下蠕动如蚯蚓。
格兰茨的瘸腿突然反关节弯曲,缺指的手掌抓挠着胸膛,在SS纹身上撕出血淋淋的沟壑。
最瘦小的米尔科像条离水的鱼般在地板上弹跳,银十字架随着抽搐不断拍打他发紫的脸颊。
他的喉咙里挤出"嗬嗬"的声响,却发不出完整音节——
那些子虫正在他的声带里筑巢。
汉尼拔退回座椅,优雅地交叠起双腿。
他灰绿的眼眸倒映着三人扭曲的身影,指尖在扶手上敲击出欢快的节奏。
等看够了开胃菜,汉尼拔慢悠悠站起身,走向立在墙角的大柜子。
柜子上层装着各种刑具和解剖刀,下层则是摞着一摞瓷碗和几个形态各异的小玉瓶…
等待恶魔的是它们亲手种下的因…
恶魔们在冬天把罪孽埋藏进地里,时隔八年开出了最艳丽的恶之花…
花朵会吸干恶魔们所有的养分来结出果…
用罪孽种出来的成熟果实会亲手把恶魔们剥皮拆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