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失败

签名栏，正是她掌心的黑线圈。

纸面升起墨线，化作无数双手，抓住她的脚踝，往纸上拖。一旦踩实，就会被打印成平面，永远留在纸里。

林厌抡斧狂劈，墨手断而又生，越聚越多。她反手掏出顾骁给她的最后一枚微型震撼弹，拉环——“砰！”冲击波把纸面震得粉碎，墨线“嗤”地缩回，化作一滩黑水。黑水迅速蒸发，只留下一枚银色密钥卡，上面有一排烫金小字：【A级权限·新娘专属】

林厌捡起密钥，刷卡进门。液氮机房，-30℃预冷，白雾翻滚。中央很冷，液氮罐高两米，外壳贴着红色警示：【-196℃ 极危险】

罐体侧面，主机终端正在运行，屏幕显示：【纸新郎同步：99%】【皮肤加载：99%】【心脏：纸心00号（已绑定）】【最后一步：新娘确认】

确认按钮下方，扫描窗亮着蓝光，正对着她的胸口。

林厌把密钥插进紧急制动口，选择【强制液氮释放】，系统却提示：【需活体眼纹验证】

林厌眼纹？

她冷笑，掏出腰间最后一支箭形打火机——打火机头部，是顾骁从医院带出来的微型激光笔，功率可调，是专做眼科手术的。

她对着激光笔“咔哒”点燃，对准自己的右眼虹膜——

林厌沈砚，你要眼纹，我给你！

激光灼烧，瞳孔瞬间剧痛，泪水蒸发，虹膜表层被烧出一圈焦黑的“囍”纹。她咬牙，把眼睛贴近扫描窗——【眼纹匹配：00号新娘】【确认：强制释放】

“嘶——”液氮阀门全部打开，-196℃的白色洪流瞬间灌满整个机房，冷却罐的外壳“咔咔”结冰，主机屏幕发出“噼啪”的脆响，就像素点在一个接一个的熄灭。

大厦顶端，LED倒计时停在【00:00:03】，再也不动了。

由纸屑拼成的巨型胎儿，失去了墨线脐带，从高空坠落，半空就碎成了灰雪，被风一卷，散成漫天的白雾。

机房内，林厌被液氮逼到死角，睫毛结霜，呼吸成冰。她抱紧双臂，却笑得癫狂。

林厌沈砚，加载失败，下去重做系统吧！

屏幕最后闪出一行扭曲的红字：【格式化中断……缓存残留……】

随即“砰”地炸裂，火花四溅，整个液氮罐体龟裂，白雾喷涌而出，像雪崩一样。

林厌被冲得倒飞出去，撞破门板，滚进走廊。最后一刻，她看见——碎裂的屏幕里，一张残缺的脸，在对她微笑。

沈砚老婆，下次见。

液氮白雾从88层倾泻而下，像一场逆向的雪崩，沿着电梯井、楼梯间，一路灌到楼底地下停车场。大厦的火警被极低的温度触发，喷淋系统喷出的却不是水，是细碎冰渣——纸屑遇湿即化，漫天墨灰，把朝阳都染成了铅灰色。

林厌缩在走廊拐角，睫毛结霜，指节冻得青紫。她胸口的凹坑早被冰屑填平，每一次呼吸，都能带出白雾，雾气里夹杂着细小的纸屑，就像呼出的灵魂碎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