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冰重伤昏迷的消息被严格封锁,只有最高层的少数人知晓。对外则宣称南城卫队长因特殊任务需要闭关一段时间。
但夏公馆的气氛,还是不可避免地变得有些异样。
首先是大女儿“夏冰”的“留学归国”突然结束,雄哥刚热乎了没几天的母爱无处安放,打电话过去也总是关机,让她心里空落落的,隐隐有些不安。
其次是夏公馆周围的“邻居”好像突然变多了。总有些看起来气质不凡的人在附近“散步”、“遛狗”、甚至“卖小吃”,二十四小时不间断。雄哥虽然神经大条,但也觉得有点奇怪。叶思仁则敏感地察觉到这些“邻居”身上若有似无的异能波动,心里咯噔一下,猜测可能出了什么大事,但又不敢声张,只能更加小心翼翼地看顾家里。
夏天最近总觉得心神不宁,练吉他时也常常走神。他有时会莫名地感到一阵心慌,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正在失去。他试图打电话给脩大师请教吉他问题,但脩大师似乎也很忙,通话总是很简短。
夏宇则发现,那个总是冷嘲热讽他的黑道大小姐龙渊寒轩雪,最近联系他时,语气里少了几分针锋相对,多了些不易察觉的关切和打探,总是旁敲侧击地询问家里是否一切正常,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或事。精明的夏宇立刻意识到,可能有什么风雨欲来了。
最不对劲的是夏美。她虽然还是那副花痴搞怪的样子,但眼神里时常会掠过一丝掩饰不住的担忧和焦虑,有时甚至会看着家人的背影发呆。晚上也经常借口“同学聚会”很晚才回家,回来后总是疲惫不堪。
阿公夏流依旧每天下棋、看电视,偶尔健忘,但在没人的时候,他那双看似浑浊的老眼里会闪过锐利的光芒,打量着那些“新邻居”,又看看忧心忡忡的家人,花白的眉头紧紧皱起。他活得够久,经历得够多,这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他再熟悉不过。
“…多事之秋啊…”某天夜里,阿公独自坐在院子里,望着阴沉沉的、没有星星的夜空,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
铁时空异能总局,医疗室外。
夏美轻轻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维生舱中的夏冰依旧昏迷着,脸色苍白如雪,只有监测仪器上跳动的曲线证明她还活着。冰冷的寒气依旧缠绕着她,让整个病房都透着凉意。
夏美坐在床边,握住姐姐冰冷的手,开始每日例行的功课——小心翼翼地调动自己的雨之原位异能,如同绵绵春雨,温柔地滋润着姐姐几乎冻僵的经脉,试图中和那狂暴的寒气。
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神和异能,每次结束后夏美都会虚弱好一阵子。但她从未间断过。她知道,自己的雨之能量虽然无法根治姐姐的问题,但至少能缓解她的痛苦,为她争取更多的时间。
“姐,你一定要撑住。”夏美低声说着,像是在祈祷,“大家都很担心你…脩大师最近像疯了一样工作,到处查找资料,脸色比你还难看…灸舞盟主都快把零食戒了…寒轩姐她们眼睛都是红的…”
“家里一切都好,雄哥又开始研究新菜了,老爸快吓死了…夏天那个笨蛋好像有点感应,总是心不在焉…势利鬼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但没戳破…阿公…阿公他好像知道些什么,但我没敢问…”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家常,眼泪无声地滑落。
“姐,快点好起来吧…没有你在,我快装不下去了…”
病房外,脩静静地站着,透过观察窗看着里面的姐妹俩。他手里拿着一份刚刚从古籍库中找到的、关于平衡极端异能的残缺记载,风尘仆仆,眼下有着浓重的青黑。
他已经不眠不休地找了三天资料,排查了所有可能相关的线索。每次稍有进展,却又总是陷入死胡同。
看到夏美疲惫虚弱的样子,看到她滴落在夏冰手背上的眼泪,脩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闷痛得厉害。
他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夏美连忙擦干眼泪,恢复表情。
脩走进来,将资料放在一旁,很自然地接过夏美的工作,将自己的异能缓缓输入夏冰体内。他的异能属性与夏冰并不相同,但呼延觉罗家的心法中正平和,带着一种稳定的力量,能更好地引导维生装置的能量,效果比夏美的雨之异能稍好一些。
这几乎成了这几天的常态。只要脩在总部,他一定会过来帮忙稳定夏冰的情况。
两人沉默地配合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言的沉重和默契。
“有线索了吗?”夏美低声问。
脩摇了摇头,声音沙哑:“记载太少,而且方法都极其凶险…”他顿了顿,看向夏冰沉睡的容颜,眼神坚定,“但一定会找到的。”
一定。
…
与此同时,铁时空与魔界的边缘地带。
一团浓郁的黑雾正在凝聚,从中传出低沉而充满恶意的对话。
“计划第一阶段成功…夏兰荇德冰已然重创,失去战力…” “冥月镜的感应如何?” “虽然被打断,但最后那一刻…罗盘确实捕捉到了一丝极其清晰的血脉共鸣…指向夏兰荇德家族…尤其是那个老家伙…” “很好…接下来,目标——夏兰荇德流。不惜一切代价,抓住他,或者…逼出冥月镜的下落!” “是!魔君大人!” 黑雾翻滚,更多的魔物身影在其中若隐若现,目标直指看似平静的夏公馆。
风暴的中心,正在悄然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