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得像浸了墨，房门被敲响时，黎不予正窝在被子里啃桃酥，碎屑沾在唇角，像没擦干净的奶渍。
他趿着拖鞋开门，看见马嘉祺站在门外，衬衫领口松了两颗扣，指尖还带着走廊的凉气。
马嘉祺“哥，今晚我想跟你睡。”
黎不予“不行。”
黎不予想都没想就拒绝，侧身要关门，手腕却被马嘉祺攥住。
下一秒，少年带着体温的身体挤了进来，门“咔嗒”一声落了锁，把窗外的夜色彻底隔绝在外。
黎不予被那声响惊得一缩，伸手去推他的胸口
黎不予“马嘉祺你疯了？出去！”
推搡间，马嘉祺突然扣住他的手腕，力道不大却挣不开。
黎不予皱眉，抬起另一手推他的胸口，指尖触到对方紧实的肌肉，却被他纹丝不动地抵住
黎不予“放开！你这样像什么样子？”
马嘉祺没松劲，反而反手牵住他的手，指腹摩挲着他指节上沾着的桃酥碎屑，声音低得像在呢喃
马嘉祺“哥，下午的时候，你躲我。”
马嘉祺“你是不是嫌弃我？”
黎不予愣了愣，手腕被攥得发紧，他挣了挣
黎不予“我没有……”
马嘉祺“那你为什么躲？”
马嘉祺往前逼了半步，把人困在门板和自己之间，呼吸扫过黎不予的鼻尖
马嘉祺“我碰你的时候，你像被烫到一样缩回去。哥，你明明以前不这样的。”
黎不予“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
黎不予别开脸，喉结滚了滚。
他想说下午只是意外，想说自己只是心烦，可话到嘴边，却被马嘉祺的眼神堵了回去
马嘉祺“只是什么？”
马嘉祺往前凑了半步，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他能清晰看见黎不予眼底没藏住的红
马嘉祺“哥，你看着我。”
黎不予被迫抬眼，撞进马嘉祺深不见底的眼眸里。他张了张嘴
话没出口，却见马嘉祺的脸越靠越近，他盯着他抿紧的唇，突然伸手，指腹蹭过他唇角的桃酥碎屑。
马嘉祺“哥，你这样……”
马嘉祺的声音低得像呢喃，头慢慢凑过去
马嘉祺“很招人疼。”
唇瓣快要碰到时，黎不予突然抬手，掌心抵住他的唇瓣，力道大得指尖泛白。
黎不予“别……”
黎不予猛地抬手抵住他的下巴，指尖传来对方下颌线的硬实触感。
下一秒，眼泪毫无预兆地砸了下来，顺着脸颊滑进衣领里，带着滚烫的温度。
马嘉祺的动作顿住，黎不予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下来时，砸在他的手背上，烫得惊人。
黎不予“他们欺负我就算了……”
黎不予的声音发颤，眼泪越掉越凶，却咬着牙没哭出声
黎不予“连你也欺负我……马嘉祺，你也逼我……”
马嘉祺的心猛地一揪，那层温和的伪装瞬间裂开缝隙。
他慌忙松开手，伸手去擦黎不予的眼泪，动作急得有些笨拙
马嘉祺“哥，我没逼你，我错了，你别哭……”
黎不予“我明天就走！”
黎不予挥开他的手，眼泪砸在被子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黎不予“我再也不见你们了！丁程鑫瞒着我，你也逼我，你们都一样……”
马嘉祺“不准走！”
马嘉祺突然扣住他的腰，把人紧紧抱在怀里，声音里带了从未有过的慌
马嘉祺“哥，别走，我不逼你了，我什么都听你的，你别离开我……”
怀里的人还在哭，肩膀一抽一抽的。马嘉祺贴着他的耳朵，声音低哑得近乎祈求。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十年的温和全是装的，他本性冷硬，是黎不予喜欢温和的人，他才硬生生磨掉了棱角
他怕黎不予烦，怕黎不予走，所以连靠近都要小心翼翼，连吃醋都要藏着掖着。
可现在，黎不予哭着说要走，他那点伪装再也撑不住了。他只能把人抱得更紧，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遍遍地哄
马嘉祺“哥，我错了，你别走，好不好？”
黎不予的哭声渐渐小了，却没推开他，只是闷闷地靠在他怀里，手指攥着他的衬衫，攥得皱成一团。
夜色里，只有两人的呼吸声交织着，一个慌乱，一个委屈，藏着各自没说出口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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