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幼清的剑法不单单只有李长生所教,学堂中也有传授基础的三才剑法与君子剑。
萧幼清天赋极佳,自得天凝剑法后,那是日夜苦修,很快便掌握了其中精要。
然而,她也并未止步于此,反而回头重拾基础剑法,细细揣摩,将三才剑的沉稳、君子剑的端方,与天凝剑的凌厉融会贯通,自成一路。
如今比试,萧幼清唯一弱点便是境界弱与李长生。
“今日为师会让你心服口服。”
萧幼清没有自己的佩剑,如今抬手随手取来一柄铁剑,就朝着李长生劈去。
李长生抬手夹住剑尖,“好徒儿,拿出你全部的实力来。”
“先生,且看好了!”
萧幼请手腕一翻,剑锋破空,直取李长生咽喉,这一剑凌厉迅疾,剑势如虹,已是天凝剑法中的杀招。
然而,李长生只是抬了抬手,一股无形之力骤然压下,如狂澜倒卷,萧幼清只觉胸口一窒,整个人被这股力量硬生生掀飞,重重摔在屋顶瓦片上。
瓦片碎裂,碎屑飞溅。
“阿娘,漂亮小姐姐不会有事吧。”小小的李寒衣拽着李心月的手问。
“先生是她师父,下手知晓轻重的。”李心月宽慰了一句后,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比试上。
“剑招不错,但力道太散,意未至,剑先出。”李长生点评。
萧幼清咬牙撑起身,握紧剑柄,指节泛白。目光直视李长生,眼中战意未减。
“很好,这才是我李长生的弟子,学堂大师姐该有的气性。”
李心月与李寒衣立于一旁,静观比试。
只见萧幼清一次次提剑而上,又一次次的败下阵来。
萧幼清已气息紊乱,握剑的手微微发颤,额角沁出细汗。“再来!”
剑锋再起,可这一次,萧幼请的动作明显迟缓,剑势也弱了几分。
李长生眉梢微挑,袖袍一挥,萧幼清再度被震飞,踉跄落地,剑尖拄地,勉强稳住身形。
李心月轻轻摇头,低声道:“这孩子,倒是倔得很。”
李长生负手而立,目光落在萧幼清身上,“剑未脱手,意未散,如此很好。”
碉楼小筑的屋顶早已不翼而飞,冷风灌入,吹散了满室酒气。
雷梦杀迷迷糊糊睁开眼,抬头望天,只见星光璀璨,月华如水,洒在脸上。
“我们这是……在外面喝酒?”雷梦杀揉了揉太阳穴,嗓音沙哑。
萧若风被冷风一激,酒意散了几分,环顾四周,木屑瓦砾散落一地。
“先生他……拆了碉楼小筑。”
雷梦杀闻言,愣了一瞬,随即咧嘴一笑,抬手重重拍了拍萧若风的肩膀:“等会儿……掌柜肯定是要找你了。”
萧若风苦笑:“为何是我?”
雷梦杀理直气壮:“因为你是琅琊王啊,皇室子弟,怎么可能没有钱。”
这话说得萧若风一阵语塞。
也是这时,掌柜拿着账单来了,一见人已经醒了,就笑呵呵的,并一脸恭敬的将账单奉上。
萧若风接过看了一眼,俊秀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雷梦杀好奇此次先生究竟要赔多少银子的时候,也是凑过去看来一眼,几乎第一眼就看到总金额为一万两,吓得他瞪大了眼。
先生这是想让碉楼小筑重建呢?
“拿着账单去王府结账即可。”萧若风的脸色有些难看,实在是……每次都这样的话,他王府的账目上都要变成赤字了。
哥哥有意至尊之位,作为弟弟,他自是倾囊相助,可不能为了银子的事情让哥哥分心。
萧幼清被李长生带回学堂,至于梳洗,那是不可能的。
李长生将人带回房间,那是看在萧幼清是自己徒弟的份上,不过走之前也是安排了婢女,给萧幼清宽衣梳洗就是。
晨昏交替次日,天光正好,窗外鸟雀啁啾,偶有夏蝉嘶鸣,衬得庭院愈发静谧。
萧幼清醒来时,已是日影已斜,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萧幼请撑起身子,只觉四肢酸软,筋骨犹带昨日激战的余韵。
屋内静悄悄的,案几上放着一壶温茶,杯盏尚有余温,显然有人来过,又悄然退去。
萧幼请披衣起身,推门而出,檐下清风拂面,带着几分灶间的烟火气。
整日没有进食,萧幼请也有些饿了,便穿好外衣朝着厨房走去。
不过小许,萧幼请进了厨房,厨房里的柴火早已熄灭,但铁锅仍有余温。
抬手揭开锅盖,饭菜的香气扑面而来,里面摆放着一碟清炒时蔬,半碗炖得酥烂的羊肉,还有两块蒸得松软的胡饼,全都用蒸笼温着,半点不曾凉透。
萧幼清唇角微扬,指尖轻抚碗沿,低声自语:“倒是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