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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旗前生路茫

梦醒逢乱世

淮河渡口的风,带着水汽吹在脸上,却吹不散流民们心头骤然升起的寒意。

刚才看到淮河时的那点雀跃,在看清官军旗号的瞬间,像被冰水浇过的火星,瞬间熄灭得无影无踪。

最前面的刘光脚步猛地顿住,手下意识地按在了腰间的环首刀上——那旗号是玄色的,上面用金线绣着两个大字,虽然隔着几十步远,可那笔画走势,他认得——是“司马”!

“司马……”刘光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难以抑制的咬牙切齿,脸色瞬间沉得能滴出水来。

跟在后面的流民们也看清了,原本还带着点期待的眼神,瞬间被恐惧和绝望取代。

“是司马家的兵……”

“怎么会是他们……”

“我们就是被这群狗娘养的逼得家破人亡的啊!”

低低的咒骂和压抑的恐慌在队伍里蔓延开来。小柳攥着手里的柴刀,指节都泛了白,他想起了村里被乱兵烧了的房子,想起了没来得及逃出来的爹娘——那些兵,就是打着司马家的旗号。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下意识地把孩子往怀里紧了紧,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她怕了,怕这群官军像之前遇到的乱兵一样,抢东西、杀人、掳走女人。

刘明的心脏也沉了下去。他比谁都清楚“司马”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八王之乱,西晋末年的所有苦难,几乎都绕不开这一家子。他们从河内逃出来,一路上吃的苦、死的人,根源不就是司马家的王爷们为了争权夺利打得天翻地覆吗?现在到了淮河,以为能离那些混乱远一点,没想到还是撞进了司马家的地盘。

“别慌!”刘光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和恐慌,低声对身边的人说,“先看看清楚,是哪个司马的部队。八王之乱还没停,说不定是哪个王爷的人,咱们先别露怯。”

他说得没错,司马家的王爷多,有的还在中原互相厮杀,有的可能已经往南来了。他们得先搞清楚对方是谁,才能想对策。

队伍慢慢往前挪,离渡口越来越近,旗号上的细节也看得更清楚了——在“司马”两个大字下面,还有一行小字,虽然模糊,但能辨认出是“东海王麾下”。

“东海王……司马越?”刘光皱紧了眉头,嘴里喃喃自语,眼神里满是疑惑,“不对啊……我记得司马越还在河内跟成都王、河间王他们打呢,怎么会这么快就到江东了?而且……”

他顿了顿,看向身边的刘明,语气里带着不解:“就算陈敏再菜,他之前占着江东,怎么会这么快就输了?司马越就算打赢了河内,也不该这么快就把江东拿下来啊!”

之前他们一路南逃,听到的消息都是“江东是陈敏的地盘”,虽然知道陈敏不是善茬,但至少比中原的乱兵强点,这也是他们坚持往南走的原因之一。可现在,渡口的官军打着司马越的旗号,这意味着江东的局势已经变了,而且变得他们完全不知道。

刘明听着哥哥的话,心里也算了算时间,开口道:“哥,其实我们从老家逃出来,已经走了两个多月了。”

“两个多月?”刘光愣了一下,显然没意识到时间过得这么快。

“是啊,”刘明点点头,想起这两个多月的日子,像是过了一辈子,“我们从河内出发,先是躲官兵,然后过淯水,绕桐柏山,又在山里跟豺狼打,还因为找路绕了好几次圈子,一路上照顾老弱妇孺,走走停停,这时间早就过去了。”

他顿了顿,看着远处官军的身影,继续说:“现在中原乱得很,那些司马宗室打了这么久,谁也不知道哪个王爷打赢了,哪个输了。司马越说不定是在河内打赢了,然后一路往南打,把陈敏也收拾了,这也正常。毕竟咱们信息太落后了,山里没个人影,根本不知道外面的形势变了多少。”

刘光沉默了。他之前只想着赶路,没仔细算过时间,现在被刘明一提醒,才觉得确实——他们在桐柏山里就待了快一个月,加上之前的路程,两个多月一点都不夸张。中原混乱,局势一天一个样,司马越打到江东,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现在的主要问题是,”刘明看着哥哥,语气里带着担忧,“司马越的人,会不会收留我们?”

这才是最关键的。他们一路逃到这里,早就没了退路,要是司马越的人不收留,甚至把他们当乱匪抓起来,那他们就真的没活路了。

队伍里的人也都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刘光——他是队伍的主心骨,大家都等着他拿主意。

刘光深吸一口气,攥了攥手里的刀:“还能怎么办?只能过去问问。总不能在这儿等死。”

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流民,每个人都衣衫褴褛,有的带伤,有的面带菜色,眼神里满是期待和恐惧。“大家都把兵器收起来,别露锋芒,态度放软点。咱们就是来求条活路的,别跟官军起冲突。”

众人点点头,纷纷把手里的刀、枪、戟藏到身后,或者用破布裹起来——虽然知道这些破烂兵器在官军面前根本不够看,但至少不会显得有敌意。

刘光带头,慢慢向渡口走去。离官军越来越近,能看清他们的装备了——这些官军穿着还算整齐的札甲,手里拿着锋利的环首刀和长枪,腰间挂着弓箭,看起来比之前遇到的郭默的兵匪正规多了,也更有气势。

一个身材高大、脸上带着一道刀疤的官军校尉注意到了他们,挥了挥手,两个士兵立刻走了过来,手里的长枪横在身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干什么的?!”左边的士兵喝问道,眼神警惕地扫过流民们,“你们是哪里来的流民?”

刘光赶紧上前一步,微微躬身,语气放得很低:“军爷,我们是从河内逃过来的流民,一路往南走,想到江东找条活路。不知道这里是东海王殿下的地盘,多有冒犯,还请军爷通融。”

那士兵上下打量了刘光一番,又看了看他身后的流民,皱了皱眉:“河内来的?走了多久?”

“回军爷,走了两个多月了。”刘光老实回答。

士兵嗤笑一声:“两个多月?那你们命还挺硬,没让匪徒砍死,或者让野兽吃了。”

刘光没敢接话,只是陪着笑。

这时,那个刀疤校尉走了过来,看了看刘光他们,问道:“你们知道这里是东海王殿下的地盘?”

“刚知道,”刘光赶紧说,“之前一直在山里走,不知道外面的形势,还以为江东是陈敏的地盘。”

校尉挑了挑眉:“陈敏?早就被殿下收拾了,现在江东都是殿下的地盘。你们来得正好,殿下正准备跟石勒那羯狗打仗,缺人得很。”

“跟石勒打仗?”刘光愣了一下,他听过石勒的名字,知道是个很能打的羯人首领,之前一直在北方跟晋军打仗,没想到现在也要打到南方来了。

校尉点点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行了,闲聊到此为止。殿下有令,凡是来投奔的流民,青壮都编入军中,当兵吃粮;老弱妇孺留下来,负责生火做饭、搬运物资,也给口饭吃。你们愿不愿意?”

这话一出,流民们瞬间炸了锅。

“当兵?要去跟石勒打仗?”一个青壮汉子下意识地喊了出来,语气里满是恐惧——他们一路逃就是为了躲避战争,现在却要去当兵打仗,那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就是啊,军爷,我们只想找个地方种地,不想打仗啊!”另一个汉子也附和道。

老弱妇孺们则松了口气——至少不用打仗,还能有口饭吃。但他们也担心家里的青壮,要是去当兵,能不能活着回来,谁也不知道。

校尉脸色一沉,厉声喝道:“吵什么!现在天下大乱,想种地?没殿下的军队保护,你们早就被别人杀了!当兵是给你们机会,既能保家卫国,还能有饭吃,不愿意?那就滚!有的是人愿意来!”

流民们瞬间安静下来,没人敢再说话。校尉的话虽然难听,但也是实话——他们现在一无所有,除了答应,没别的选择。

刘光心里也在权衡。青壮去当兵,确实危险,石勒的人凶名在外,打仗肯定会死很多人。但老弱妇孺能留下来当后勤,至少能有口饭吃,不用再饿肚子、躲野兽。而且,他们要是不同意,校尉真的会把他们赶走,到时候他们还是没活路。

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人,张强、李叔、刘明、小柳……还有那些妇人和老人。张强身材壮实,肯定会被编进军队;李叔年纪大了,可能会被分到后勤;小柳才十五六岁,不知道算不算青壮;刘明……他得想办法让刘明也去后勤,或者至少别去最前线。

“军爷,”刘光深吸一口气,再次躬身,“我们愿意。只是……我们队伍里有几个老人和孩子,还有些人带伤,能不能多照顾照顾?”

校尉看了他一眼,语气缓和了一点:“放心,殿下有令,老弱妇孺一律安排后勤,带伤的先治伤,好了再看情况。青壮就跟我来登记,然后去营地领装备和粮食。”

刘光松了口气,连忙道谢:“多谢军爷!多谢军爷!”

校尉挥了挥手,让那两个士兵带着流民去登记。“你们跟他们走,别乱跑,营地规矩多,违反了军法,可没人救你们。”

刘光点点头,招呼着流民们跟上士兵。

刘明走在刘光身边,小声说:“哥,我跟你一起去登记吧。”

刘光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你跟李叔还有小柳一起去后勤那边。你胳膊上的伤还没好,去军队也帮不上忙,还容易出事。后勤那边虽然累点,但至少安全。”

刘明愣了一下,想说自己能行,但看着哥哥坚定的眼神,还是点了点头:“哥,你自己也小心点。”

“放心,”刘光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还没活够呢,不会死在战场上。等打赢了石勒,咱们还能一起种地。”

刘明鼻子一酸,没再说话。他知道哥哥是在安慰他,跟石勒打仗,能不能活下来,谁也不知道。

队伍被分成了两拨。青壮们跟着一个士兵去登记,然后领装备;老弱妇孺则跟着另一个士兵去后勤营地,安排住处和活计。

张强走的时候,拍了拍刘明的肩膀:“明哥儿,照顾好自己和小柳,我去当兵,以后就能保护你们了!”他语气里带着一丝兴奋——之前一直被野兽、兵匪欺负,现在能当官军,手里有好兵器,他觉得自己终于能挺直腰杆了。

刘明点了点头:“强哥,你也小心。”

李叔则拉着小柳,跟刘明一起跟着士兵往后勤营地走。小柳一路上都没说话,只是紧紧攥着刘明的衣角——他害怕,怕跟刘光分开,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他。

后勤营地就在渡口旁边,搭了很多简陋的帐篷,里面已经住了不少流民,有的在生火做饭,有的在缝补衣服,有的在搬运粮草,看起来还算有序。

士兵把他们带到一个负责后勤的小吏面前,交代了几句就走了。小吏是个中年汉子,脸上没什么表情,拿出一个本子,开始登记他们的名字和情况。

“姓名?哪里来的?会做什么?”小吏头也不抬地问道。

“我把名字忘了,但他们都叫我李老汉,河内来的,会打猎,也会做饭。”李叔先回答。

“柳青,河内来的,会砍柴,会挑水。”小柳小声说。

“刘明,河内来的,会……会认点野菜,也会做点杂活。”刘明想了想,没敢说自己是穿越过来的,只说了些能做的活计。

小吏点点头,在本子上记下来,然后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帐篷:“你们就住那个帐篷,里面还有空位。现在去伙房帮忙,晚上有粥喝。”

三人点点头,拿着小吏给的牌子,走向那个帐篷。帐篷里已经住了五六个人,都是跟他们一样的流民,看到他们进来,只是抬了抬头,又低下头做自己的事——大家都累了,没力气说话。

刘明找了个角落坐下,看着帐篷外忙碌的人影,心里五味杂陈。他们终于有了落脚的地方,不用再躲野兽、躲兵匪,不用再饿肚子,但代价是——青壮要去打仗,生死未卜。

他想起了刘光,想起了张强,想起了队伍里其他的青壮。他们会不会活着回来?司马越能不能打赢石勒?他们以后还能不能像刘光说的那样,一起种地,过安稳日子?

这些问题,没人能回答。

傍晚的时候,伙房传来了敲锣声——该吃饭了。刘明跟着李叔和小柳一起去伙房,领了三碗稀粥和一个黑乎乎的糠饼。粥很稀,能看到碗底,糠饼也很硬,但至少能填饱肚子。

小柳小口小口地喝着粥,忽然抬起头,看着刘明:“明哥儿,光哥他们会不会有事啊?”

刘明摸了摸他的头,强挤出一个笑容:“不会的,你光哥很厉害,他一定会没事的。等他打完仗,就会来看我们了。”

小柳点了点头,低下头继续喝粥,但刘明能看到他的肩膀在微微发抖。

李叔叹了口气,拍了拍刘明的肩膀:“别担心,刘大郎是个有福气的人,会没事的。咱们现在好好活着,等他们回来就好。”

刘明点点头,喝了一口稀粥。粥很淡,没什么味道,但他还是喝得很认真——这是他们在司马越的地盘上,喝到的第一口安稳饭。

晚上,帐篷里很安静,只有其他人的呼吸声。刘明躺在硬邦邦的地上,看着帐篷顶的破洞,月光从洞里照进来,洒在地上。他想起了在现代的日子,想起了在现代吃的三块一碗的小米粥。不由得流出了泪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到现代,也不知道在这个乱世里,自己能活多久。但他知道,他现在必须活下去——为了自己,为了哥哥刘光,为了身边的人。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营地就热闹起来了。青壮们要去训练,后勤的人要去准备早饭、搬运物资。刘明跟着李叔和小柳一起去伙房帮忙,劈柴、挑水、生火,虽然累,但至少不用担惊受怕。

中午的时候,他看到了刘光——青壮们训练完,来伙房吃饭。刘光穿着一身简陋的皮甲,手里拿着一把新的环首刀,脸上带着疲惫,但精神还不错。

“哥!”刘明赶紧跑了过去。

刘光看到他,笑了笑:“怎么样?后勤这边还习惯吗?”

“还行,就是有点累。”刘明说,“你呢?训练累不累?”

“还行,比在山里跟豺狼打架轻松点。”刘光喝了一口粥,“我们后天就要出发,去前线跟石勒的那些人打仗。”

“这么快?”刘明愣了一下。

“嗯,”刘光点点头,“殿下急着打仗,要尽快把石勒的人赶回去。”

他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布包,递给刘明:“这里面有几块干粮,你拿着,饿的时候吃。照顾好自己和小柳,还有李叔。我走了之后,你就是队伍里的主心骨了,别让大家失望。”

刘明接过布包,心里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哥,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放心,”刘光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答应你,一定活着回来。”

吃完饭,刘光就要归队了。他回头看了刘明一眼,挥了挥手,转身跟着其他青壮一起走了。刘明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人群里。

小柳走过来,拉了拉刘明的衣角:“明哥儿,光哥会回来的,对吗?”

“对,”刘明点点头,握紧了手里的布包,“他一定会回来的。”

接下来的日子,营地越来越忙。每天都有新的流民来投奔,也有新的军队出发去前线。后勤的人每天都要做很多饭,搬运很多物资,累得倒头就睡。

刘明每天都会去伙房等青壮们来吃饭,想看看有没有刘光的消息。但每次都只能看到其他青壮,看不到刘光——他们已经去了前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消息。

有一天,一个从前方回来的伤兵说,司马越的军队已经跟石勒的人交上火了,打得很激烈,死了很多人。

帐篷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沉重。大家都在担心自己的亲人,有的妇人甚至偷偷哭了起来。

刘明也很担心刘光,但他知道,他不能慌——他是队伍的主心骨,要稳住大家。

“大家别担心,”刘明站起来,看着帐篷里的人,“光哥他们很厉害,一定会打赢的。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干活,给前线的人做好后勤,让他们有饭吃、有物资用,这样他们才能打赢仗,才能回来。”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慢慢点了点头。他们知道刘明说得对,除了相信,他们没别的选择。

日子一天天过去,前线的消息时好时坏。有时候会传来打赢了的消息,大家会高兴一会儿;有时候会传来打败了、死了很多人的消息,大家又会陷入恐慌。

刘明每天都在盼着刘光的消息,盼着他能平安回来。他把刘光给的布包一直带在身上,每次想放弃的时候,就摸一摸布包,告诉自己要坚持下去。

这天,天刚亮,营地就传来了一阵欢呼声。刘明赶紧跑出帐篷,看到很多人在欢呼

一个士兵跑过来,大声喊道:“打赢了!我们打赢了!石勒的人被赶回去了!殿下的军队胜了!”

帐篷里的人瞬间跑了出来,脸上满是惊喜和激动。

“打赢了!真的打赢了!”

“太好了!”

“他们要回来了!”

刘明也很激动,他知道,刘光可能要回来了。

果然,没过几天,前线的军队就回来了。刘明跟着人群去迎接,在密密麻麻的士兵里,他一眼就看到了刘光——他穿着一身染血的皮甲,脸上带着伤,看起来很疲惫,但眼神很亮。

“哥!”刘明跑了过去。

刘光看到他,笑了笑,张开双臂抱住了他:“我回来了。”

刘明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哽咽着说:“你终于回来了。”

“嗯,”刘光拍了拍他的背,“我答应过你,一定会回来的。”

张强也回来了,他的胳膊上受了伤,但精神很好,看到刘明和小柳,兴奋地说:“我们打赢了!石勒的人被我们赶跑了!以后再也不用怕他们了!”

小柳跑过去,抱住了刘光的腿:“光哥,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

刘光摸了摸他的头,笑了笑:“我也想你。”

队伍里的人都回来了,虽然有的带伤,但至少都活着。大家聚在一起,说着前线的事,说着以后的日子,脸上满是笑容。

刘光看着大家,又看了看刘明,语气里带着期待:“以后,咱们就能在江东好好种地,过安稳日子了。”

刘明点点头,看着远处的淮河,心里充满了希望。他们一路南逃,吃了太多苦,死了太多人,但他们终于活了下来,终于看到了安稳日子的希望。

他们知道,乱世还没结束,以后可能还会有新的危险,但至少现在,他们有了落脚的地方,有了彼此,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南奔之路,终于暂时画上了一个句号。但他们的人生,在这个乱世里,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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