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Ren倒是没忘记“教学”的承诺。他约了白末清在图书馆那个安静的角落,真的开始给她讲经济学原理。
Ren讲题的方式和他的人一样,安静,细致,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清晰。他靠得不近,保持着礼貌的距离,但当他微微倾身,用那支被Kavin“抢”走后又不知怎地回到他手里的钢笔,在纸上写下公式时,他身上淡淡的松节油和颜料的味道还是会若有若无地飘过来。
他的声音很低,像午后拂过樱花林的微风,需要白末清很专注才能听清。有时她走神,目光从他笔下流畅的字母移到他低垂的睫毛、挺直的鼻梁,再到那双专注看着纸页的眼睛……
“这里,”Ren的笔尖轻轻点了点纸面,忽然抬起眼,“听懂了吗?”
白末清猛地回神,猝不及防地撞入他清澈却深邃的眸子里。他的眼神很静,像能映出她刚才那一瞬间的慌乱。心脏没出息地漏跳了一拍,她下意识点头:“……嗯,懂了。”
Ren静静看了她两秒,似乎看穿了她小小的走神和谎话,但他没戳破,只是极淡地弯了一下嘴角,那笑意浅得几乎看不见,却让白末清觉得脸颊有点发热。
“那试试看这道题。”他推过来一张草稿纸。
气氛莫名变得有些微妙,空气里仿佛飘着细小的、令人心痒的颗粒。白末清接过笔,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手指,两人都顿了一下。
就在这时,一个极其不满的声音打破了这层刚刚凝聚起来的微妙气泡。
“喂!你们俩躲在这里偷偷摸摸干什么呢!”Thyme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一脸“我抓住了”的表情,毫不客气地挤到白末清和Ren中间的空位上坐下,硬生生把两人隔开。
白末清被挤得往旁边一歪,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那点刚刚萌芽的暧昧情绪瞬间被撞得烟消云散。
Ren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默默把桌上的书往自己这边挪了挪,给Thyme腾出点地方,表情恢复了一贯的平淡。
“Thyme,你很重诶!”白末清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
Thyme完全没觉得自己打扰了什么,反而理直气壮地指着Ren刚给白末清出的题:“这题这么简单你都不会?笨死了!”
白末清:“……”(?刚才是谁说我笨来着?!Thyme!!)
Kavin的声音带着笑意从后面传来:“哟,Thyme,你这是打扰人家‘补课’了?”他晃过来,倚在书架上,看戏看得津津有味,“Ren可是难得给人开小灶。”
Thyme哼了一声,指着那道题,对白末清说:“这都不会!就这样……”他抢过白末清的笔,唰唰唰地在纸上写下一堆狂草般的公式,然后得意地一拍纸,“看,简单吧!”
白末清看着那堆鬼画符,沉默了。(……更看不懂了。)
Ren瞥了一眼Thyme的“解题过程”,淡淡开口:“错了。”
Thyme:“……哪里错了!”
Ren拿过笔,轻轻圈出一个地方:“这里,符号反了。”
Thyme脸红,嘴硬道:“……我、我这是另一种解法!”
Kavin噗嗤笑出声:“另一种把对的解成错的解法吗?”
Thyme恼羞成怒,转身就要去掐Kavin。Kavin灵活地躲到白末清身后,拿她当挡箭牌。Thyme怕撞到白末清,动作一顿,被Kavin趁机溜走。
两人又开始绕着休息区的沙发追打起来。
白末清看着再次变得鸡飞狗跳的场面,扶额叹气。(这群人……有没有人记得这里是图书馆?)
她转头看向Ren,发现Ren也正看着她,眼神里似乎带着一丝极淡的、类似于“无奈”的情绪。
白末清忍不住小声吐槽:“……他们什么时候能消停点?”
Ren沉默了一下,然后非常认真地回答:“大概……等他们累了吧。”
白末清:“……”(好吧,这很Ren。)
白末清朝Ren点点头,然后突然上前一把揪住一个,带着Thyme和Kavin离开了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