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手机叮的震动了一下,白末清挣扎的爬了起来看了一眼信息是MJ发来的早点休息。
白末清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凌晨2点。(谁家好人这个点发信息让人好好休息?)
往上看聊天记录,发现聊天时间还停留在昨天。
白末清去Thyme家,忘记告诉他了。意识到这点,她现在的心情有点微妙。
她觉得自己像是想要吸引关注的小孩儿,只能通过制造出一些动静让大家去关注她,然后来确定自己的存在价值。犹豫再三将手机熄了屏。
这种清醒的自我剖析实在令人愉快不起来。但不同的是她也像个在高级自助餐厅里流连忘返的食客,每道菜都尝一点,贪婪地享受着味蕾的刺激,却也知道自己永远无法被单一的食物满足,甚至可能……最终会消化不良。
这种想法让她稍微好受了一点。用讽刺来面对自己的不堪,总比沉溺在无用的愧疚感里要强。
第二天清晨,Thyme是被阳光和白末清起身的动静弄醒的。他迷迷糊糊地伸手想捞她,却捞了个空,立刻惊醒,看到白末清已经穿戴整齐,站在窗边喝着水,神情有些疏离。
“小白?你要走了?”Thyme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一丝不安。
白末清转过身,脸上已经挂起了那副他熟悉的、带着点慵懒笑意的面具:“嗯,早上有课。你再睡会儿。”她走到床边,俯身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轻飘飘的吻,动作自然得像演练过无数次,“谢谢你的‘充电’,Thyme少爷,能量满格。”
她的语气轻松,带着点调侃,仿佛昨晚的亲密只是一场愉快的游戏。Thyme被她的话和笑容安抚了,那点不安瞬间消散,又变回了那个快乐的傻狗:“我上午要回趟家,你下课我来接你!我们去吃那家新开的法餐!”
“好啊。”白末清答应得干脆。
离开Thyme的公寓,清晨的冷风让她打了个寒颤。她裹紧外套,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周围是赶着上班上学的人群,充满了烟火气。她却觉得自己像个游离在外的孤魂,穿着华服,戴着假面,周旋于几个顶尖的男人之间,用他们的爱慕和欲望来填补自己内心那个巨大的、名为“归属感”的黑洞。
她拦了一辆出租车,报出学校的地址。靠在车窗上,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忽然笑了起来。
出租车驶过喧闹的街道,车窗外的世界鲜活而真实,却仿佛与白末清隔着一层透明的薄膜。她靠在椅背上,刚才那点自嘲的凄凉感渐渐被疲惫取代。
(回家……)这两个字像魔咒一样在她脑子里盘旋。
她当然想回家。想念那个世界熟悉的街角小吃,想念不用担心说错一句话就万劫不复的简单人际关系,想念那个虽然平凡但完全属于她自己的人生。那种根植于熟悉土壤的安全感,是眼下这种建立在流沙之上的奢华生活永远无法替代的。
可是怎么回去?她连自己是怎么来的都搞不清楚。那个雨夜,那道奇怪的光……一切就像一场荒诞的梦。她尝试过回忆每一个细节,甚至偷偷去过来时的地方,(一点也没有看出来那个厕所有什么特别的)一无所获。回家,成了一个渺茫的、近乎绝望的执念。
(所以就只能这样了吗?)她看着窗外掠过的繁华景象,眼神空洞。(像个精致的寄生虫,依附在他们身上,用他们的感情和资源来麻痹自己,直到……直到哪一天他们厌倦了?或者直到我彻底迷失在这里?)
她对MJ、Kavin、Ren、Thyme有感情吗?有的。那不是假的。
MJ的庇护让她感到安心,他无疑是她在异世界的避风港。Kavin的博弈刺激又危险,满足了她骨子里不安分的冒险欲。Ren的理解像一面镜子,让她看清自己,也让她感到被深刻注视的颤栗。Thyme的单纯和热情,则是她需设防的温暖源泉。
每一种感情都真实地触动过她。如果硬要她在这个世界选择一个人……她可能会犹豫,但最终,那个答案会是“不选”。
不是因为他们不够好,而是因为她不敢赌。
就算他们也为她的未来做了保障。但是以后真要掰了,她一个人怎么能挡得了他们4个?真靠着那些律师?到时候他们肯定不会听自己的。
赌他们的爱能持续多久?赌在家族利益、权力斗争面前,她这个“来历不明”的人能占据多少分量?赌他们能否接受她内心始终想着另一个世界,随时可能离开?
她见过他们温柔的一面,也见识过他们冷酷的手段。感情是易变的,尤其是他们这种身处顶端的人,今天可以视你如珍宝,明天也可能弃你如敝履。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这太愚蠢了。
(所以,暂时就这样吧。)她对自己说,(既然回不去,那就好好享受当下。把他们当成昂贵的止痛药,缓解思乡病。能快乐一天是一天。)
可以的话让我们纠缠的深一些,再深一点。让我们打断骨头连着筋,打碎牙齿和血吞,痛处都咽下去,滋养出更扭曲的根!
“小姐,英德学院到了。”司机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白末清深吸一口气,付钱下车。在推开车门的瞬间,她带着点慵懒和疏离的微笑,挺直脊背,走进校园。
她看到Kavin靠在他的跑车旁,似乎正在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