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末清被Kavin紧紧揽在怀里,Thyme像藤蔓一样缠着她的胳膊,Ren的目光如影随形,MJ的沉默如同最沉重的审判。她感觉自己像落入蛛网的飞虫,所有的挣扎都只是徒劳,反而让缠绕的丝线越收越紧。
(没招了……真的没招了。)一种深沉的无力感攫住了她。解释,他们不听;沉默,他们不满;连她那点她觉得自己很幽默的尝试,也被当成挑衅和逃避。
尤其是在听到Kavin那句贴着嘴唇说出的、充满控制欲的“新自由”时,一股恶寒夹杂着被逼到绝境的愤怒,爆发了。
(凭什么?!)
她最讨厌的,就是Kavin这种永远游刃有余、将一切视为棋局的态度,以及他那看似深情实则自私到极点的占有欲!是他最先带她见识黑暗,也是他,此刻用最冠冕堂皇的理由剥夺她最后的喘息空间!
她先是瞪了一眼Thyme,Thyme眨眨眼,下意识送了手,然后又抓住。
白末清空出来的那只手,直接朝着Kavin那张近在咫尺的、带着危险笑意的脸——
“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在死寂的餐厅里回荡,格外刺耳。
时间仿佛凝固了。
Kavin被打得偏过头去,脸上瞬间浮现出清晰的指印。他维持着那个姿势,足足有几秒钟没有动。Thyme惊得松开了些力道有点小庆幸又有点失落,Ren的瞳孔微微收缩,连一直冷眼旁观的MJ,眼神也骤然变得锐利。
白末清的手心火辣辣地疼,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她看着Kavin脸上那个红印,有一瞬间的空白。(呃……他们会拦住他的吧?)
Kavin缓缓转过头,舔了舔可能被牙齿磕破的嘴角,尝到一丝血腥味。他没有暴怒,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比刚才更加冰冷,更加令人毛骨悚然。他重新看向白末清,眼神里所有的伪装和戏谑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种赤裸裸的、近乎野兽般的占有欲和……被彻底点燃的兴奋。
“很好……”他轻声说,手指轻轻抚过自己脸颊的红痕,目光却像黏稠的蛛网一样缠着白末清,“我说了我们是一样的。”
这一巴掌,没有打醒他们,反而像是打开了某个危险的开关。
Thyme反应过来,不是去关心Kavin,而是更加用力地抱紧了白末清,像是怕她消失,又像是要将她揉进骨血里,声音执拗:“小白!你别这样!我们不吵了!我们回家!”
Ren终于动了,他上前一步,不再是旁观,而是轻柔却坚定地分开了Thyme过于用力的拥抱,将微微发抖的白末清半揽在自己怀里。他用手帕轻轻擦拭她因为激动而泛红的眼角,声音温柔得像催眠:“清清,你累了,需要休息。我们带你回家。”
这个“家”,显然不再是任何一个具体的公寓。
MJ深吸一口气,走到了他们面前。他看了一眼脸上指印分明却笑得诡异的Kavin,又看了看被Ren半抱着、眼神空洞的白末清,最后目光落在惊慌又固执的Thyme身上。
“MJ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冷静“Ren,你在山顶的那处疗养别墅,环境最好,也最安静。可以的吧?”
Ren点点头。
白末清:(当着我面吩咐好吗?)
“小白,” MJ终于将目光完全落在她身上,那眼神复杂难辨,有关切,有无奈“你需要一段时间,冷静一下。也给我们一点时间……找到和你相处的最好方式。”
“哦~囚禁呗~我懂。”白末清点点头。
Kavin已经打完了电话,他收起手机,走到白末清面前,无视自己脸上的红肿,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动作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怜爱:“别怕,小白老师。这次,我们都会陪着你。直到你……再也想不起要离开为止。”
白末清对于即将到来的生活有些跃跃欲试。
(这女人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连最沉得住气的Ren,心里都掠过一丝无奈。
Kavin抚摸着她的头发,指尖感受到她细微的颤抖,但更多的是她的顺从。
“不是囚禁,” MJ 开口纠正,语气试图维持平静“是……保护性隔离。” 他这个用词让旁边的Thyme都忍不住小声嘟囔“有区别吗”。
“对,隔离。” Kavin从善如流,接话道,手指从她的发梢滑到脸颊,轻轻摩挲着刚才被他捏过可能有点泛红的下巴,动作带着一种近乎忏悔的亲昵,眼神却依旧危险,“隔离掉所有可能让你‘不开心’的因素,包括……某些不必要的人际往来。” 他意有所指,显然还没完全放过那个调酒师电话的事。
白末清任由他动作,没躲,只是眨了眨眼,语气无辜:“包括你们自己吗?我觉得你们四个就是最大的‘不开心因素’。”
Thyme立刻急了:“我们怎么会让你不开心!我们是最爱你的!”
Ren轻轻叹了口气,将白末清往自己怀里又带了一点,隔绝开其他人,声音像温润的玉石,试图安抚:“清清,我们知道方式可能不对。但请你相信,我们的初衷,只是不想失去你。” 他这话说得诚恳,带着一种让人难以抗拒的脆弱感,仿佛他们才是被逼到绝境的一方。
“行吧行吧,”她摆摆手,不想在这个事情上过多纠缠“反正我也没地方去。那个……山顶别墅有游戏机吗?网速快不快?伙食怎么样?”
他们有些有些头疼白末清这一会一个样的态度,Thyme则眼睛一亮,立刻开始盘算要把哪些最新款游戏机和零食搬上山。只有Ren,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极淡的忧虑——她太擅长用这种看似没心没肺的态度来掩饰真正的情绪了,这反而让他更加不安。
“应有尽有。” MJ言简意赅地回答。
(干嘛都看着我,难不成我还有拒绝的机会?)她偷偷瞄了一眼身边紧张兮兮的Thyme,又感受到Ren身上传来的淡淡香气,忍不住像猫一样往他怀里蹭了蹭。
Ren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他垂眸看着怀里毛茸茸的脑袋,感受着她依赖的小动作,心底那丝忧虑像被投入温水的冰块,迅速融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带着酸涩的柔软。他比谁都清楚,这或许只是她应激反应下的本能寻求安慰,并非真正的接纳。但这一刻的温顺和依赖,太珍贵,也太具欺骗性。他揽着她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了些,仿佛想将这一刻的暖意留住。
这个动作,瞬间点燃了另外三双眼睛。
Thyme的眼睛立刻瞪圆了, 像只被抢了心爱玩具的大型犬,不满和委屈几乎要溢出来。他下意识就想把白末清从Ren怀里拉出来,嘴里嘟囔着:“小白!我也要抱!”
Kavin的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眼神却锐利得像探针,在Ren和白末清之间扫视。白末清对Ren展现出的这种不设防的亲近,微妙地刺激到了他。明明挨打的是他,感受到她最激烈情绪的是他,可这种温顺的依赖却给了Ren?这种“区别对待”让人不爽,他轻轻“啧”了一声,语气带着点慵懒的挑衅:“Ren,看来你的‘安抚’很有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