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的晚秋，风已经带上了刺骨的凉意。苏栗晚裹紧身上的米色风衣，站在灯火阑珊的街头，感觉自己像一片即将被卷走的落叶。
手机在掌中震动，屏幕上闪烁的“父亲”二字让她心头一紧。她深吸一口气，接通电话。
“下周和顾家公子的见面已经安排好了，周六晚上七点，华悦酒店。”父亲的声音没有询问，只有通知。
“爸，我真的不想——”
“晚晚，这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父亲打断她，语气不容反驳，“顾家和我们有重要的合作，顾公子对你很满意。你已经二十六了，该为家族考虑考虑了。”
苏栗晚闭上眼，感觉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可是我连他面都没见过，怎么能就这样决定我的婚姻？”
“见面了不就认识了吗？感情可以慢慢培养。”父亲顿了顿，声音稍微柔和了些，“你追星的那些事，我不是不知道。但那只是小孩子的游戏，该醒醒了。”
电话挂断后，苏栗晚仍然举着手机贴在耳边，仿佛这个姿势能让她暂时与这个世界隔绝。路过的行人投来好奇的目光，但她浑然不觉。
追星是小孩的游戏？他们永远不会明白，在那个光芒万丈的身影身上，她寄托了多少对自由和热爱的向往。
五年了，王俊凯的每一场演唱会她都坐在台下，每一部影视剧她都反复观看，收藏室里堆满了所有周边产品，但她从未想过要闯入他的生活。
那是她疲惫现实中的唯一喘息，是她在被规划好的人生中偷偷保留的一小块自我。
而现在，连这最后一点自我也要被剥夺了。
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滑落。她匆忙擦去，生怕被人看见这副失态的模样。
苏家千金，永远得体、优雅、完美——这是她从小被教导必须维持的形象。
可是此刻，她只想做一会儿真实的自己，那个会哭会痛会有弱点的苏栗晚。
她转身走向河畔，让晚风吹干脸上的泪痕。远处城市的霓虹闪烁，却照不亮她心中的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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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俊凯从录音室出来时，已是深夜。保姆车缓缓行驶在京市的街道上，他靠在车窗旁，看着外面流光溢彩的城市夜景。
五年的顶流生涯，让他早已习惯了被无数目光注视的感觉。但有一双眼睛，却格外不同。
那双眼睛的主人总是出现在他的演唱会第一排，戴着那个他逐渐熟悉的星月造型耳坠。她不像其他狂热粉丝那样尖叫不断，只是安静地听着，眼中闪烁着某种他看不懂的光芒——像是渴望，又像是慰藉。
他注意到她，起初只是因为她的与众不同。后来几乎成了一种习惯，在每场演出中寻找那个安静的身影。团队甚至调查过她，担心是私生饭，但结果出乎意料——苏氏集团的千金，只是单纯地来看演出，从未试图接近后台，更没有跟踪行为。
这反而激起了他的好奇。一个豪门千金，为什么如此执着地追随他的每一场演出，却又保持距离？
今晚，录音不太顺利。新专辑的一首歌总是找不到合适的感觉，制作人建议他休息一下，找找灵感。于是他让司机随便绕绕，漫无目的地在城市中穿行。
就在等红灯的间隙，他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独自站在河畔，晚风吹起她的长发和风衣下摆。令他惊讶的是，她正在哭泣——不是演唱会那个总是微笑着的女孩，而是一个脆弱的、满眼泪花的女子。
鬼使神差地，他让司机靠边停车。
“等我一下。”他戴上口罩和帽子，推门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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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栗晚感觉到有人走近，慌忙擦去脸上的泪水。她最不愿意的就是被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需要帮忙吗？”一个低沉温和的声音问道。
她摇摇头，没有转身：“不用了，谢谢。我只是……吹吹风。”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一阵强风掠过河面，吹落了苏栗晚握在手中的纸巾。她下意识转身想去捡，却迎面撞上来人的目光。
即使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但那双眼睛——那双她在无数海报、屏幕上看过千百遍的眼睛——让她瞬间僵在原地。
“王…？”她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情绪失控产生了幻觉。
他微微蹙眉，似乎没料到会被认出来。但随后，他轻轻拉下口罩，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你好。”
苏栗晚的大脑一片空白。五年来，她想象过无数种与他相遇的场景，但没有一种是像现在这样——她泪眼婆娑，毫无准备。
“我……我是你的粉丝。”她结结巴巴地说，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烫，“对不起，我有点……惊讶。”
王俊凯注视着她，注意到她红肿的眼睛和试图隐藏的泪痕：“你没事吧？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这一问，反而让苏栗晚的眼泪又涌了上来。她慌忙低头，从包里翻找纸巾，却发现刚才已经是最后一张。
“给。”他递过来一张干净的手帕，浅灰色，带着淡淡的雪松香气。
苏栗晚犹豫了一下，接过手帕：“会弄脏的……”
“没关系。”他的声音很轻，“手帕就是用来用的。”
她小心翼翼地擦拭眼角，努力平复情绪。现实中的王俊凯比舞台上更加真实，少了几分明星光环，多了几分邻家少年的亲切感。
但这种亲切感反而让她更加紧张——她现在是苏栗晚，一个刚刚因为联姻问题与父亲争吵过的普通女孩，而不是那个在演唱会上完美得体的苏家千金。
“我很喜欢你的新歌。”她试图找些话题，掩饰尴尬，“特别是《自由之旅》，歌词写得真好。”
王俊凯微微睁大眼睛：“你看过未发布版的MV？”
苏栗晚一愣，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那支MV只在有限的粉丝圈里流传，她是通过一个私人渠道获取的。
“我……我只是……”她不知如何解释。
“没关系。”他笑了笑，“看来你是真粉丝。”
一阵夜风吹过，苏栗晚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王俊凯注意到这个细节，犹豫片刻后，脱下了自己的外套。
“不用了，我不冷——”苏栗晚连忙拒绝，但他已经将外套轻轻披在了她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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