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别的安排。”她坚持道，声音比刚才坚定了些许。
“什么安排比和李家的约会更重要？”母亲的声音冷了下来。
萧星禾犹豫了一下。她不能说去看摩托车练习赛，那在她母亲眼中无异于自降身份的去处。
“我和同学有约了。”这是她第一次对母亲撒谎，手心微微出汗。
母亲冷哼一声：“哪个同学？林家的女儿还是赵家的？我可以打电话取消。”
“不是她们，是...学校新认识的朋友。”萧星禾感到自己站在悬崖边，后退一步就是以往的安逸顺从，前进一步则是未知的自由与风险。
父亲终于开口了：“星禾，不要任性。李家的关系对你父亲的事业很重要。”
这正是她最反感的一点——她的人生价值似乎总是与家族利益绑定在一起。
“我只是不想去一场晚宴。”她试图解释，“这会影响爸爸的事业吗？”
母亲猛地站起身：“这关乎你的未来！李公子对你很满意，这是多少女孩求之不得的机会！”
“但我对他不满意！”萧星禾也站了起来，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我不喜欢他看我的眼神，不喜欢他说话的方式，更不喜欢你们安排我的人生！”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震惊了。十八年来，她从未这样对父母说过话。
母亲的脸色变得煞白：“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萧星禾感到一阵恐慌，但更多的是解脱，像是终于推开了一直压在胸口的巨石，“我知道我在说什么，也知道我想要什么。至少，我知道我不想要什么。”
父亲放下报纸，严肃地看着她：“星禾，回你房间去冷静一下。”
这是变相软禁的信号。从小到大，每当她“不听话”，就会被关在房间里“反省”，直到认错为止。
但今天不同了。
“如果这是我的房间，那我愿意待在里面。”她轻声说，然后转身离开餐厅，脊背挺得笔直。
回到房间，萧星禾锁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心脏狂跳不止。她刚刚做了什么？反抗了母亲，顶撞了父亲，这在萧家是不可想象的罪过。
几分钟后，敲门声响起，是母亲的声音：“星禾，开门，我们谈谈。”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母亲独自站在门外，脸上的怒气已经被担忧取代。
“星禾，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母亲走进房间，坐在沙发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你从来不会这样。”
萧星禾没有坐下，而是站在窗前，望着外面修剪整齐的花园：“什么都没发生，我只是...不想再当个傀儡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母亲的声音带着受伤的情绪，“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是为了我好，还是为了萧家好？”萧星禾转身，眼中含着泪光却不让它落下，“妈妈，你年轻时有没有梦想过不一样的生活？有没有想过反抗外公外婆的安排？”
母亲愣住了，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萧星禾看到了，那是被岁月深埋的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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