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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玄关的感应灯刚亮起，杨博文就挣开左奇函的手，径直往沙发上坐。他把手机扔在茶几上，指尖还无意识地摩挲着刚才攥得发紧的掌心——那里还留着捏手机时的酸意。

左奇函换好鞋，赶紧凑过去，没敢坐太近，只蹲在沙发边抬头看他。茶几上还放着早上没喝完的半瓶柠檬水，他顺手拿起来拧开，递到杨博文嘴边：“先喝口水，嗓子都哑了。”

杨博文没接，却偏过头看他。客厅只开了盏落地灯，暖黄的光落在左奇函发梢，把他眼底的慌神照得清清楚楚。“刚才在楼下，你是不是第一反应是瞒着我？”他声音轻轻的，带着点没散的委屈。

左奇函手一顿，把水杯放在旁边，伸手想去碰杨博文的膝盖，又怕他躲开，只悬在半空：“不是瞒你，是怕你看见生气——你看，果然气哭了。”他指尖蹭了蹭杨博文裤腿上的褶皱，语气放得更软，“我当时脑子乱，就想着赶紧删了消息，别让你瞎想。”

“我没瞎想。”杨博文吸了吸鼻子，伸手拿起水杯抿了口，“我就是……看见那条消息，心里堵得慌。”他想起刚才左奇函藏手机的动作，又想起以前两人吵架时，左奇函也是这样，先想着“掩盖”，再想着“解释”。

左奇函见状，悄悄往他身边挪了挪，直到膝盖碰到他的腿：“是我错了，以后不管什么事，都不藏着掖着。”他伸手把杨博文散在额前的头发撩开，指腹轻轻碰了碰他泛红的眼角，“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你爱吃的番茄炖牛腩，再蒸个南瓜羹？”

杨博文没说话，却往他身边靠了靠，肩膀抵着他的胳膊。左奇函心里一松，顺势把他往怀里带了带，让他靠在自己肩上：“我去做饭，你在这儿看电视，好不好？手机给你，你要是想查，随便查。”他把自己的手机掏出来，解锁后放在杨博文手里。

杨博文捏着手机，指尖划过屏幕上的通讯录，却没点开。他靠在左奇函肩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刚才心里的堵得慌慢慢散了点。“我不想吃番茄炖牛腩，”他闷声道，“想吃你上次做的葱油面，多加个荷包蛋。”

左奇函眼睛一亮，赶紧点头：“好，多加两个荷包蛋，溏心的。”他伸手揉了揉杨博文的头发，“那你在这儿待着，我去厨房，随时喊我。”

杨博文“嗯”了一声，看着左奇函起身往厨房走的背影，手里还捏着他的手机。屏幕亮着，停在主界面，好友列表里安安静静的，没有那个“林秘书”的名字。他手指顿了顿，把手机放在茶几上，起身跟了过去。

厨房的灯亮着，左奇函正弯腰从冰箱里拿面条，听见脚步声回头看他：“怎么过来了？厨房油烟大。”

“我看着你做。”杨博文靠在厨房门口，看着左奇函拿出葱和鸡蛋，动作麻利地切着葱花，“左奇函，”他忽然开口，“以后不许再忘了删这种人的好友。”

左奇函切葱的手没停，回头冲他笑了笑，眼里带着点讨好：“忘不了了，以后每周末，你帮我清一次好友列表，好不好？”他把切好的葱花放进碗里，又敲了两个鸡蛋，“这次真的记住了，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杨博文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心里的委屈彻底散了。他走过去，从身后轻轻抱住左奇函的腰，脸颊贴在他的后背：“葱油面快点做，我饿了。”

左奇函反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声音里带着笑意：“好，马上就好。”

锅里的水慢慢烧开，葱花的香味混着鸡蛋的香气飘出来。杨博文靠在左奇函身后，听着他哼着不成调的歌，忽然觉得，刚才那些委屈和生气，都抵不过此刻厨房里的烟火气，抵不过身边这个人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