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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凛和叶晚

肯去承担爱

他俩好意难 他俩好意难平,尤其童话一样的设定却过成这样。不太喜欢原文陆凛极恶,叶晚窝囊的设定

改文会在人设上打补丁,但不会OOC,不是洗白,只是继续发展

(1)

暮春的风裹着浓郁的郁金香气息,那是陆凛身上常年不散的味道,此刻却像无形的网,缠得人喘不过气。陆上锦刚转过身,鼻尖还萦绕着实验室消毒水的冷冽,混着叶晚身上那点若有似无的、像晒过太阳的床单般的温和气息——那气息在枪声响起的瞬间,骤然碎成了齑粉。

叶晚倒下去的姿势很轻,仿佛一片被雨打透的花瓣终于坠向泥土。他望着陆上锦的眼睛里,最后一点对这个世界的牵念正随着瞳孔收缩渐渐熄灭。那些日夜啃噬他的情绪,爱陆凛时的灼热,恨陆凛时的刺骨,亏欠陆凛时的心痛,连同对Omega命运的不甘与悲悯,都在看清陆上锦那张酷似某人的脸时,化作了决绝的释然。他手腕垂落,银质的锁链在地面拖出刺耳的响,像谁在无声地呜咽。

陆上锦的眼泪是随着心跳砸下来的。他奔过去的脚步踩碎了走廊地砖上的阴影,鞋跟叩击地面的声音闷得像胸口的钝痛。“爸爸,爸爸……”这两个字在喉咙里滚得滚烫,带着血腥味。他抓起冰冷的锁链用力拽,铁环勒进掌心,“我带你出去!”可怀里的人再也不会回应了,只有腹部微微的隆起,还残留着一丝属于生命的温软。

走廊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陆凛的身影撞碎了廊灯投下的昏黄光圈,周身的郁金香气息陡然变得锐利,像被揉碎的花瓣梗刺。他看见叶晚倒在陆上锦怀里,看见那把还冒着青烟的枪,瞳孔猛地缩成了针尖。上午叶晚还笑着说,肚子里的小鹰又在扑腾翅膀,指尖划过小腹的弧度温柔得能化开春水,怎么转眼就成了这样?他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冰锥射向陆上锦,胸腔里翻涌的怒火几乎要烧穿理智——一定是这个逆子,一定是他说了什么!

年轻时腺体被叶晚失手打废的隐痛,此刻正被眼前的景象狠狠撕开。他把所有期望都压在后备身上,陆上锦偏要一次次扯开他的伤疤:“你才J1分化,凭什么逼我到A3?”那语气里的轻蔑,像针一样扎进他最敏感的地方。他明明知道,自己像陆上锦这么大时已是罕见的A3,知道那道伤疤有多疼,可他偏要反复碾压。既然大号养废了,那就再生个小号吧——这个念头在他心里盘桓了无数个日夜,可生物课本上的概率学告诉他,自然生育出天赋异禀的孩子,比基因突变还要难。就像克隆出的垂耳兔言逸,十五岁便到了A3,而寻常人十五岁能到M2已是天纵奇才。可让他用别人的基因?他做不到。他爱叶晚,爱到只能允许自己与他的基因缠绕共生,孕育出新的生命。

枪声在耳边炸响时,陆凛几乎是本能地扣动了扳机。子弹穿透陆上锦肩膀的瞬间,他才看清对方枪膛里空无一物——是叶晚,是叶晚提前倒掉了子弹。逆子!连叶晚都知道不能弑父,他怎么养出了这样的儿子?

陆凛扑过去抱起叶晚时,指尖都在发颤。怀里的人沉甸甸的,那重量里藏着他们未出世的孩子。他想起叶晚上午还贴着他的耳朵说:“你听,小鹰在扇翅膀呢,说不定跟你一样厉害。”也想起那些年在实验里意外夭折的胚胎,玻璃培养皿里模糊的血肉,像刻在骨头上的疤。这些年他的技术早已精进,培养出言逸,养大了小黑兔一家,他总以为,只要叶晚生下足够优秀的孩子,他就放他们走,一家三口守着窗明几净的屋子,看孩子长出和他一样的翅膀。可现在,叶晚的生命就像被狂风掐断的花枝,潦草得让他心脏骤停。

他把叶晚抱得更紧了,下巴抵着对方渐渐冷却的发顶。空气中浮动的郁金香气息突然变得甜腻,混着叶晚身上残留的气息,缠得他几乎窒息。作为Alpha的骄傲让他咬着牙不肯落泪,可爱意、悔意、恨意像涨潮的海水,一次次漫过理智的堤坝。“晚晚,我爱你。”他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每个字都带着血丝——这不是实验室里冰冷的录音,是从肺腑里呕出的、带着温度的真心。

“我只是觉得你的A3腺体厉害……我也可以像你一样操练自己的……”他抱着叶晚往医院跑,脚步踉跄得像个迷路的孩子,“我救你出去,救孩子出去,你生什么我都喜欢,我从没想过让你死啊……晚晚,你醒过来……”

废掉的腺体在胸腔里隐隐作痛,他试了几次都没能张开翅膀。风从半开的窗户灌进来,卷起几缕散落的郁金香香气,粘在他汗湿的额发上,又被奔跑的气流扯碎。他只能用双腿丈量着从实验室到医院的距离,怀里的重量越来越沉,像抱着整个坍塌的世界,连呼吸都染上了郁金香的苦涩。

昏迷中,叶晚醒了,身旁的仪器滴滴作响,肚子也空了,孩子在旁边发出了响亮的啼哭声。车滋啦啦的作响,他被医生护着往前推,陆凛就在他的旁边

离开了,那个地下室。结束了,这十年的囚禁。他瞥到了陆上锦就坐在长椅上,心中心疼阿锦被打伤的肩膀,但却没有任何力气动弹,很快被推进病房里,身旁又恢复了黑暗

病房里的空气像浸在温水里,混着陆凛身上郁金香的甜,和叶晚皮肤透出的、雨后青苔般的微凉气息,缠成一团解不开的结。叶晚醒着,睫毛垂在眼下投出浅影,像变色龙蛰伏时收拢的鳞羽——他活下来了,命在,可心口那处曾为陆凛发烫的地方,凉得像结了层薄冰。

“晚晚,水?”陆凛的声音比往日低了八度,指腹捏着玻璃杯的边缘,泛白的力度泄了他的紧张。他刚从外面折了郁金香来,花瓣上还沾着晨露,艳红得像要滴出血,插在玻璃瓶里时,手一抖,水珠溅在叶晚手背上。叶晚没躲,那点凉意在皮肤上漫开,倒让他更清醒了些。

他望着陆凛。这人的手总带着薄茧,握枪时稳如磐石,此刻却在发抖。叶晚太熟悉这双手了——曾在他后背烙下过滚烫的掌温,也曾在盛怒时掐红他的手腕;曾小心翼翼为他擦拭过泪痕,也在说起“实验失败”时,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术刀。爱与恨早就在这双手的触碰里搅成了泥,叶晚忽然懂了,陆凛不是不爱,是被腺体废掉的疼、被行业规则啃噬的狠、被“Alpha必须强大”的枷锁勒得太紧,把爱酿成了带毒的蜜。就像他自己,明明知道陆凛年轻时会把郁金香别在枪套上耍帅,会在月光下说“晚晚,你眼里的光比军火还亮”,却还是在无数个被囚禁的夜里,恨他恨到指甲嵌进掌心。

窗帘被拉开时,阳光像碎金般砸进来。叶晚眯起眼,看见窗外的树影晃了晃,恍惚间想起那些没能留住的孩子——陆凛总说“没保住”,语气轻得像在说一件军火的参数,可叶晚记得自己每次都躲在被子里哭,直到眼泪把枕头泡得发涨,心像被虫蛀了似的,空得只剩风。他曾跟陆上锦抱怨“弟弟妹妹命苦”,陆上锦骂他傻,可没人知道,他夜里总摸着自己的肚子,怕这一个也留不住。

“咚咚”的敲门声撞碎了沉默。护士抱着襁褓进来时,叶晚的呼吸猛地顿了顿。陆凛走过去接,背影挺得笔直,像只护崽的鹰,可叶晚看见他后颈的肌肉在跳——那是他紧张时的样子。

“是个男孩。”护士笑着说。陆凛低头看,怀里的小家伙正攥着拳头,黑色的胎发软乎乎地贴在头皮上,眉骨高挺,像极了陆凛年轻时的样子,凌厉得像把没开刃的刀。可再往下看,那双眼睁开来时,却亮得惊人,瞳仁是浅褐色的,像叶晚藏在暗处时、鳞片反射的微光,把两个人的影子都揉在了一起。小下巴尖尖的,嘴角还带着点天然的弧度,明明是刚落地的小婴儿,却莫名透着股又倔又软的劲儿。

“隼Alpha。”陆凛念着护士递来的报告,声音很轻。分化等级栏里的“B1”刺得他眼疼——这不是他想要的“顶尖”,可指尖触到婴孩温热的皮肤时,心里那片被野心烧得焦黑的地方,忽然软了一块。他想起为了“优秀后代”这四个字,逼陆上锦背负重担,把叶晚锁在身边,甚至亲手处理过那些没能长成的胚胎……如今这小家伙就在怀里,呼吸带着奶香,哪里是什么“目标”,分明是块烫手的软肉。

婴孩忽然哭了,小胳膊乱挥,一下抓住了陆凛的手指。那力道很轻,却像钩子似的,勾得陆凛心尖发颤。他下意识释放出郁金香信息素,气息比往日柔和了百倍,像春风拂过花田。小家伙果然不哭了,小嘴咂了咂,又摸索着抓住了凑过来的叶晚的手指——叶晚的指尖凉,他却攥得很紧,像抓住了救命的浮木。

叶晚的手指被那点温软烫得发麻。他盯着婴孩的脸,看他闭着眼哼哼,睫毛像小刷子似的扇了扇,忽然怕得厉害。他怕陆凛哪天真的反悔,又把这孩子抱去实验室,怕这双像极了自己的眼睛,将来也会染上绝望。手便不自觉地收紧,攥着襁褓的边角,指节泛白,像在跟谁较劲。

陆凛看见了,喉结滚了滚,没说话,只是把孩子往叶晚那边递了递。郁金香的气息漫过来,裹着安抚的意味,却也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讨好。“晚晚,你看他……”他想说“他会变强的”,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他抓着你呢。”

小家伙像是听懂了,又往叶晚那边蹭了蹭,小脸蛋贴在叶晚手背上,暖暖的。叶晚低头,看见婴孩的眼尾有点红,像自己哭过后的样子,心里那层冰忽然裂了道缝。

“陆凛。”他开口,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咱们两清了。”陆凛抱着孩子的手猛地一紧,郁金香的气息瞬间变得涩了些。

“陆凛,咱们也算是两清了。”

叶晚的声音很轻,像病房里悬浮的尘埃,落在陆凛心上时,却沉得让他呼吸一窒。怀里的婴孩似乎被这语气惊动,小眉头皱了皱,攥着他手指的力道又紧了紧。陆凛低头,看见孩子黑色的胎发下,那截小小的脖颈正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像只刚破壳的隼雏,脆弱得经不起半点风浪。

他喉结滚了滚,郁金香的气息陡然变得锐利,像被揉碎的花茎刺:“两清?叶晚,你欠我的,一条命还不清。”话出口,却看见叶晚眼尾那道浅浅的疤——是年轻时替他挡子弹留下的,此刻在阳光下泛着白,像在无声地反驳。

叶晚没看他,只是盯着孩子攥紧的小拳头。那手真小,指甲盖粉得像花苞,却牢牢扒着襁褓边缘,仿佛怕谁抢走这片刻的安稳。“我把半辈子耗在你这里,”他指尖轻轻碰了碰孩子的手背,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够还了。”

陆凛的心猛地一缩。他想起叶晚刚被他带在身边时,还是个会在郁金香花田里追蝴蝶的Omega,眼里的光比他仓库里所有军火都亮。后来呢?后来这双眼睛里只剩下锁链的影子,只剩下无数个深夜里,压抑到极致的呜咽。他总说叶晚“不听话”,却忘了是谁先把那只爱飞的鸟关进了笼子。

“你以为我想这样?”陆凛的声音陡然拔高,怀里的孩子被惊得“哇”一声哭出来,小胳膊乱挥,竟一把抓住了叶晚垂在床边的手指。那哭声像针,扎得陆凛瞬间泄了气,他慌忙调整呼吸,释放出安抚的信息素,郁金香的甜混着奶味漫开,孩子的哭声才渐渐小了下去。

叶晚的手指被那点温软烫得发麻,却没抽回。他看着孩子闭着眼,小嘴还在抽噎,睫毛上挂着泪珠,在阳光下亮得刺眼。“每次你说孩子没了,”他忽然开口,声音低得像耳语,“我都在被子里数天花板的纹路,数着数着天就亮了。”

陆凛的动作僵住了。他一直以为叶晚对那些夭折的胚胎只有“惋惜”,就像惋惜一批不合格的零件,却没想过这人会数着天花板流泪。那些被他随手处理掉的“失败品”,原来在叶晚心里,都是会让他哭到天亮的孩子。

怀里的婴孩渐渐止住哭,小舌头舔了舔叶晚的指尖,又含住自己的拳头,发出满足的喟叹。那模样憨得让陆凛想起陆上锦小时候——那时他还没对孩子寄予那么多期望,会笨拙地抱着襁褓,用胡子扎得孩子咯咯笑。后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眼里的儿子变成了必须达到A3的“后备”,身边的爱人变成了必须生下顶级后代的“容器”?

“那片郁金香……”叶晚的目光飘向窗外,阳光正落在窗台上那束新开的花上,花瓣舒展得像展翅的蝶,“你说等我学会用信息素催开花苞,就带我去看漫山遍野的。”

陆凛的呼吸忽然变得很重。他想起自己年轻时,确实教过叶晚控制信息素——那时叶晚的指尖刚触到花苞,整株郁金香就“唰”地绽开,吓得他一把攥住对方的手,骂着“毛躁”,掌心却烫得像着了火。那点青涩的悸动,后来竟被他亲手埋进了实验室的冰冷器械里。

孩子在他怀里动了动,睁开眼,黑亮的眼珠在他和叶晚之间转来转去,忽然伸出另一只手,精准地抓住了叶晚的衣袖。这一下抓得极稳,像只认准了巢穴的小鹰,再不肯松开。

陆凛看着那两只交握的手——一只布满薄茧,带着旧伤;一只苍白消瘦,留着锁链的浅痕;中间是只粉嫩的小手,把他们牢牢连在一起。阳光透过指缝漏下来,在孩子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那双眼澄澈得像山涧的水,映着他和叶晚的影子,竟让他觉得,那些偏执了半生的“目标”,那些烧得他夜不能寐的“强大”,忽然都成了模糊的背景。

他没再说“两清不算数”,只是抱着孩子往床边挪了挪,近得能闻到叶晚发间淡淡的药味。郁金香的气息在他周身慢慢柔和下来,像春风拂过久旱的花田,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讨好。

“孩子还没取名。”他听见自己说,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觉陌生的迟疑。

叶晚的指尖顿了顿,目光落在孩子凌厉的眉骨上,又滑到那双眼尾微挑的眼睛:“叫陆沉吧。”

陆凛没反驳。陆沉,沉沉稳稳的就好了。他低头,看见孩子正含着叶晚的指尖咂嘴,小脸上漾着满足的笑意,忽然觉得,或许不用急着把他培养成什么顶级Alpha。

病房里的空气像是凝住了,只有婴孩均匀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掠过的风声。陆凛低头看着怀里的陆沉,小家伙的手指还缠着叶晚的袖口,像只找到了巢穴的雏鸟,睡得安稳。那点温热透过布料传过来,烫得他心口发紧。

他忽然想起叶晚刚把他腺体打废的那天。手术室的灯惨白得晃眼,医生说“以后再难突破A3”时,他听见自己牙齿咬得咯咯响。那时他盯着天花板,满脑子都是“叶晚毁了我”——毁了他作为顶级Alpha的骄傲,毁了他唾手可得的巅峰,毁了他本该一飞冲天的人生。这份恨像毒草,在心里盘根错节了三十年,让他觉得无论对叶晚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报复。

可此刻看着叶晚手腕上那圈浅浅的勒痕,那是常年被锁链磨出的印记,像道苍白的年轮,圈住了对方半辈子的光阴。陆凛的喉结猛地滚了滚。他把叶晚关在实验室的那些年,看着对方从会在花田里笑出声的鲜活,变成眼神空洞的影子,竟从未想过——叶晚的人生,又何尝不是被他亲手锁死的?

“你毁了我的腺体,”陆凛的声音忽然响起,哑得像生锈的铁片,目光落在念安恬静的小脸上,像是在对孩子说,又像是在对自己剖白,“我把你关了半辈子。”

叶晚的指尖颤了颤,没抬头,只是轻轻碰了碰念安柔软的耳垂。那孩子在梦里咂了咂嘴,小眉头舒展开来,像是对这平静的氛围很满意。

陆凛的视线扫过叶晚鬓角新添的白发,扫过对方眼下那片浓重的青黑,扫过那双曾经盛满星光、如今只剩疲惫的眼睛。他想起自己为了逼叶晚配合生育,断过对方的食水;想起陆上锦离家出走时,他把所有怒火都撒在叶晚身上;想起每次实验失败,他都用最刻薄的话刺向对方——那些时候,他总告诉自己“是他先对不起我”,却刻意忽略了叶晚看他时,眼里一闪而过的、像被雨打湿的火苗般的委屈。

“那天在花田,”陆凛忽然开口,声音低得像耳语,“你说想种满郁金香,等花开了就结婚。”

叶晚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阳光落在他苍白的侧脸,把那道旧疤痕照得格外清晰——那是替他挡子弹时留下的,当时叶晚还笑着说“这下你欠我的,得用一辈子还”。可后来呢?他用半辈子的囚禁,还清了那颗子弹的情分,却也欠下了更重的债。

沉儿在怀里动了动,小拳头砸在陆凛胸口,像是在抗议这沉重的沉默。陆凛低头,看见孩子睁开了眼,黑亮的眼珠定定地望着他,那眼神干净得像山涧的泉水,映出他此刻狼狈的模样。

他忽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原来他恨了三十年的“被毁”,和他加诸在叶晚身上的“被囚”,早就像天平的两端,在日复一日的伤害里,慢慢持平了。叶晚毁了他的腺体,他毁了叶晚的自由;叶晚打碎了他的骄傲,他磨掉了叶晚的锋芒。谁也不欠谁了。

“是我钻进死胡同了。”陆凛的声音里带着点释然,又有点说不清的涩,他抬起手,犹豫了很久,终于轻轻落在叶晚的手背上。那触感微凉,带着长期卧病的虚软,却让他觉得有股暖流,顺着指尖慢慢淌进心里最硬的那块地方。

叶晚没躲开。他只是看着念安,看着孩子无意识地抓住陆凛的手指,又抓住他的,把两只伤痕累累的手,牢牢系在小小的掌心里。

窗外的风卷着云影掠过,病房里的郁金香气息渐渐变得温润。陆凛低头,看着三只交握的手,忽然明白——那些纠缠了半生的恨与怨,那些算不清的亏欠与报复,到了念安这里,或许真的可以画上句点了。

他不必再用“报复”来掩饰恐惧,叶晚也不必用“偿还”来捆绑自己。他们都是被生活磨出棱角的人,都曾在对方心上划下过深痕,可此刻怀里的小生命,正用最柔软的方式,把他们重新连在了一起。

“两清了。”陆凛低声说,这一次,语气里没有了之前的戾气,只剩下尘埃落定的平静。

叶晚终于抬起眼,望进他的眸子里。那里面有三十年的偏执与挣扎,有此刻的悔意与释然,像被雨水冲刷过的郁金香田,狼狈,却也透着点重新抽芽的生机。叶晚没说话,只是轻轻回握住他的手,在念安温暖的呼吸里,点了点头。

暮色漫进病房时,陆沉醒了,小嘴瘪着,发出细碎的哼唧声,像只找不着巢穴的小隼。陆凛几乎是本能地挺直脊背,怀里的小家伙已经开始蹬腿,小拳头乱挥,精准地砸在他胸口——这是饿了的信号,他太熟悉了。

“醒了?”叶晚的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侧过身看过来。他的脸色还透着病后的苍白,可眼神亮了些,落在陆沉脸上时,像蒙了层暖光。陆沉似乎听见了他的声音,哼唧声顿了顿,小脑袋往叶晚那边歪了歪,黑亮的眼睛在昏暗中眨了眨。

陆凛没说话,只是腾出一只手去够床头柜上的奶粉。动作熟稔得让人心惊——撕开包装袋,倒入温水,手腕轻巧地转了转,奶瓶里的奶液便泛起均匀的漩涡。他养过太多孩子,从言逸到那些没能留住的胚胎,早就把冲奶的水温、浓度刻进了骨子里。可指尖触到奶瓶温热的弧度时,还是顿了顿——以前冲奶是为了“培养”,为了观察数据,此刻看着陆沉急不可耐的小模样,倒像是在做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家事。

“还是我来吧。”叶晚撑着身子想坐起来,被陆凛按住了。他的手劲还是大,却收了七分力,只轻轻覆在叶晚肩上:“躺着。”

叶晚没再争,只是看着他把奶嘴凑到陆沉嘴边。小家伙立刻含住,发出满足的吞咽声,小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偷食的小松鼠。陆凛抱着他的姿势很稳,手臂微微晃动着,带着种长期照顾婴儿练出的韵律感,连释放的郁金香信息素都调得恰到好处,温温和和地裹着那片小小的、专心吃奶的身影。

“你以前……”叶晚忽然开口,目光落在陆凛低垂的侧脸上,“给阿锦冲奶时,也是这样吗?”

陆凛的动作僵了一瞬。陆上锦小时候的样子在脑子里闪了闪——那时他总嫌孩子喝奶太慢,嫌哭声太吵,常常是扔给保姆就转身去忙实验室的事。哪有此刻这样,盯着陆温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蝶翼,带着母性的本能,又藏着点失而复得的珍重。

陆凛看着他的手——那双手曾握过枪,曾在实验报告上签下名字,也曾在无数个深夜悄悄抚摸隆起的小腹。此刻这双手正小心翼翼地护着陆沉的侧脸,指腹蹭过孩子柔软的胎发,动作熟稔得让人心疼。他忽然想起叶晚以前说过,每次孩子在他怀里睡着,他都不敢动,怕惊醒了这片刻的圆满。

“他跟你像。”陆凛忽然说,目光落在陆沉凌厉的眉骨上,又滑到那双眼尾微挑的眼睛,“也像我。”

叶晚没接话,只是把陆沉往自己身边挪了挪,让孩子的半边身子贴着他。陆沉似乎很舒服,在梦里咂了咂嘴,小胳膊搭在了叶晚手背上。病房里静下来,只有窗外的风偶尔掠过树叶,和陆沉均匀的呼吸声。

陆凛看着相拥而眠的两人,忽然觉得心里那片被野心烧得焦黑的地方,像是被这小小的、温热的生命熨平了些。他不必再用“培养顶级后代”来证明什么,叶晚也不必再用“偿还”来捆绑自己。此刻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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