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洞中滴水声不绝于耳,潮湿的空气里混杂着铁锈与血腥气
江澄猛然睁开眼,浑身剧痛如潮水般涌来
“醒了?”低沉的声音在石室中回荡
江澄挣扎着抬头,铁链随之哗啦作响
他发现自己被禁锢在石壁上,四肢被特制的镣铐锁住,灵力滞涩难行
不远处,温若寒慵懒地坐在石椅上,一身炎阳烈焰袍在昏暗的洞中格外刺目
“温若寒!你放开我!”江澄嘶声道,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
温若寒轻笑一声,起身走近
他伸手捏住江澄的下巴,迫使对方抬头与自己对视
“江晚吟,别白费力气了。这些锁链是特制的,专为你这脾气设计。”温若寒的手指划过江澄的脸颊,“毕竟,我知道你所有的习惯、弱点和...秘密。”
江澄瞳孔骤缩
温若寒怎么会知道他的字?这时的他们应该还不相识——
“不敢相信?”温若寒俯身,气息拂过江澄耳畔,“我也回来了,而且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要多。我看到了你的全部记忆,从莲花坞的覆灭到你不怎么幸福的后来。”
江澄浑身冰凉。重生后的种种疑惑瞬间有了答案——为什么温若寒会提前在玄武洞设伏,为什么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
“怕了?”温若寒满意地看着江澄苍白的脸色,“别担心,我不会杀你。你对我来说,比整个温氏霸业都有趣得多。”
“你疯了!”江澄咬牙切齿,“江家不会放过你的!”
温若寒大笑起来,笑声在洞中回荡:“那我们打个赌如何?赌你那位父亲会第一时间派人来救你,还是先关心安全回去的魏无羡?”
江澄的心沉了下去
前世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父亲总是先看到魏无羡,总是先关心那个养子
“不,这次会不一样。”江澄喃喃自语,不知是在说服温若寒还是自己
温若寒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手指轻轻划过江澄的衣襟
日子在煎熬中流逝。温若寒将江澄囚禁在玄武洞深处的密室中,夜夜强迫与他共赴云雨
江澄从最初的激烈反抗到后来的麻木承受,唯一不变的是每日必问:“江家有人来吗?”
温若寒总是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袍,然后摇头:“看来你在江宗主心中的分量,还不如他的养子。”
江澄咬破嘴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他想起前世江家灭门的惨状,想起温氏修士踏平莲花坞的场景,想起父母惨死的模样...
如今他重生归来,不仅没能改变什么,反而成了温若寒的囚徒
“即使重来一次,江家还是会覆灭,只是方式不同罢了。”温若寒在某夜过后,轻抚着江澄汗湿的后背说道,“射日之争后,我将一统百家。而你,江晚吟,将会亲眼见证这一切。”
江澄闭上眼,泪水无声滑落
他知道温若寒说的是事实,前世的记忆告诉他,这个男人有多可怕
又过了数日,温若寒突然解开了江澄的锁链
“你可以回去了。”温若寒语气平淡,“看来你的父亲终于想起还有一个儿子了。”
江澄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别这么看我。”温若寒轻笑,“我只是想让你亲眼看看,没有温氏插手,你的家庭会是什么样子。记住,当你认清事实后,我还会来接你。”
江澄踉跄着走出玄武洞,一路无人阻拦
他拖着虚弱的身子回到莲花坞,而迎接他的却是父亲略带责备的目光:“阿澄,这一个月你去了哪里?阿羡差点死在温家人手里,你却不声不响消失...”
虞夫人冲上来抱住儿子,随后转身对江枫眠怒吼:“你的心里只有那个家仆之子!我们的儿子生死未卜,你却只关心魏无羡!”
江澄的心一点点冷下去
他看向站在父亲身后的魏无羡,那个永远笑得灿烂的师兄,此刻正用担忧的眼神望着他
原来即使没有温氏灭门,他在这个家里依然无关紧要
数月后,虞夫人与江枫眠和离,独自云游离去
江澄站在码头,看着母亲的船渐行渐远,第一次没有落泪
又过了一年,温若寒果然发动了射日之争
与前世不同,这次他准备充分,各大世家节节败退
江澄在战场上拼死抵抗,却总在关键时刻被温若寒特意安排的部队击退
“为什么非要与我为敌?”温若寒在一次交锋中擒住江澄,在他耳边低语,“你看,即使没有你,我照样能赢。有了你,我能赢得更轻松而已。”
江澄被软禁在一处别院,温若寒实现了他的诺言,一统百家,江家与其他世家都成了温氏的附属
期间江澄数次尝试自杀,都被温若寒及时发现救回
“你就这么想离开我?”一次江澄割腕后,温若寒几乎捏碎他的手腕,眼中是从未示人的恐慌
江澄因失血过多而面色苍白,却反常地笑了笑:“是。”
温若寒气极反笑:“除非我死,否则你休想离开!”
“是么?”江澄轻声说,突然咬上温若寒的喉结,“那你看紧点。”
温若寒浑身一震,眼中闪过复杂情绪,最终化为一声长叹:“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江晚吟...”
数年过去,温若寒巩固了对百家的统治,宣布大婚
已是江氏宗主的魏无羡也在受邀之列
宴会上,他总觉得温宗主身边那个戴着面纱的身影格外熟悉,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直到一次清谈会,魏无羡终于看清了那人的脸——分明是早已“病逝”多年的师弟江澄!
“阿澄?”魏无羡难以置信地脱口而出
江澄微微一怔,下意识后退半步
这时温若寒走了过来,自然地揽住江澄的腰
“江宗主认错人了。”温若寒微笑着,手指却暗示性地在江澄腰间收紧,“这是内人,温江氏。”
魏无羡愣在原地,看着温若寒带着江澄离开
走远后,在一棵海棠树下,温若寒突然停下脚步
“阿澄。”他轻声唤道
江澄下意识地“嗯”了一声,随即被温若寒抵在树上亲吻
起初他还顾忌着场合,轻轻推拒了几下,最终却放松下来,任由温若寒深入这个吻
“别...”当温若寒终于放开他时,江澄微喘着抗议,脸上泛起罕见的红晕
温若寒低笑,突然将人打横抱起
江澄惊呼一声,羞恼地捶打他的肩膀:“放我下来!成何体统!”
“抱自己夫人,有何不可?”温若寒坦然道,抱着江澄大步向前走去
江澄挣扎无果,最终认命地靠在温若寒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这一刻,他恍惚想起许多年前,在玄武洞的那个赌约
也许温若寒从一开始就赢了——无论是在战场上,还是在情感上
他终究没能逃离这个男人的掌控,甚至...不再那么想逃离了
魏无羡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温若寒抱着江澄远去
他终于明白,那个曾经骄傲倔强的师弟,如今已是温宗主的囚凰,折翼却似乎...安然
花瓣纷飞中,江澄抬头望向抱着自己的男人,轻声问:“接下来要去哪?”
温若寒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回家。”
是的,无论前世如何,这一生,他们注定纠缠到底
而江澄终于明白,有时候囚笼,也可以成为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