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晴天,窗台上的暖阳总会漫过狗窝边缘,小帅哥终于不再在黎明时分扒着门呜咽。它把下巴搁在蓬松的棉垫上,鼻尖凑到爪子缝里嗅了嗅——曾经沾满奶香的绒毛早已洗得柔软,那股带着体温的甜暖气息,像晨雾般散得没了踪影。
小帅哥是被纸箱裹来这个家的。刚来那几天,它总缩在沙发底,耳朵耷拉成两片蔫叶子,连女主人递来的肉干都懒得抬眼。夜里客厅没了灯光,它就用鼻子拱着纸箱边角,试图找回记忆里温热的皮毛触感,找回母亲尾巴扫过脊背时的轻痒。那时它还不知道,茶几底下那团总蜷成毛球的灰色身影,正睁着琥珀色的眼睛,把它的一举一动都收进眼底。
第一次主动靠近的是灰色猫姐。那天小帅哥盯着窗外掠过的麻雀发呆,爪子无意识地扒拉着地板,忽然感觉有团暖烘烘的东西贴了过来。它惊得猛地回头,正对上猫姐慢悠悠凑过来的脑袋。猫姐没说话,只是用尾巴尖轻轻勾了勾它的后腿,像在说“别傻站着”。小帅哥僵了几秒,竟鬼使神差地跟着猫姐走到她的爬架下,看它轻巧地跳上中层平台,叼起一块晒干的小鱼干递下来。
从那天起,猫姐成了小帅哥的“专属向导”。它会领着小帅哥熟悉每个房间:用爪子拍开阳台门,教它看午后的云;蹲在食盆旁,等小帅哥吃完自己再动嘴;夜里小帅哥偶尔惊醒,总能看到猫姐蜷在狗窝边缘,尾巴轻轻盖在它的爪子上。有次小帅哥调皮,把毛线团扯得满地都是,主人假装生气地扬起手,猫姐突然跳过来,用身子挡在小帅哥前面,喉咙里发出细细的呼噜声,像在替它求情。
小帅哥渐渐忘了思念的滋味。它不再执着于寻找记忆里的奶香,因为猫姐每天都会把最软的猫窝让给它,自己蜷在旁边的垫子上;它不再在夜里呜咽,因为猫姐的呼噜声像小夜曲,总能让它安心睡着。有天清晨,小帅哥醒来时发现猫姐正用舌头舔它的耳朵,动作轻柔得像母亲曾经做过的那样。它忽然明白,原来温暖不只有一种模样——不是只有奶香才叫宠爱,不是只有同类才能给予陪伴。
现在的小帅哥,成了家里最活泼的小身影。它会跟着猫姐在客厅里追逐,把纸团踢得滚来滚去;会在猫姐晒太阳时,趴在它旁边,把脑袋靠在橘猫柔软的肚皮上;主人下班回家,它会叼着拖鞋跑过去,身后还跟着慢悠悠踱步的猫姐。夕阳西下时,两个小小的身影并排趴在窗台上,一个甩着尾巴,一个晃着爪子,看晚霞把天空染成温柔的橘红色。
小帅哥偶尔还是会想起母亲,但那份想念不再带着酸涩。它知道,母亲的爱藏在曾经的奶香里,而猫姐的爱,藏在每一次轻舔、每一次守护、每一个相伴的日夜里。就像窗台上的暖阳,换了个角度,依旧能把心照得暖洋洋的。跟母亲的身体温暖相差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