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窝记事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漫进阳台,给地板镀上一层暖融融的金边。狗帅哥把前爪舒舒服服地搭在绒垫上,下巴搁在爪子间,尾巴尖儿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地,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这声音和猫姐的不一样,猫姐是细巧的“咕噜”,带着点优雅的矜持,而他的更像闷在喉咙里的小震动,直白地透着“舒坦”二字。
这屋子住了快俩月,早不是刚来时那个处处透着陌生的“新地方”了。他还记得第一次进门时,小心翼翼地贴着墙根走,尾巴夹得紧紧的,连呼吸都放轻了。是猫姐先凑过来的,她用带着绒毛感的脑袋蹭了蹭他的手背,碧绿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声音软软的:“别怕呀,以后这就是家啦。”
现在想来,猫姐说的“家”,是真的能让人卸下所有防备的地方。就像他窝着的这个绒垫,是猫姐特意挑的,比他之前睡过的任何垫子都软,踩上去像踩在云朵里,连做梦都很少梦见被追赶的场景了。厨房的柜子最下层,永远摆着他爱吃的肉干,猫姐总说“吃太多会胖”,却每天都会悄悄在他碗里多放两块,还会用爪子把肉干拨到他嘴边,看着他嚼得香,自己就舔舔爪子,露出一副“真会吃”的欣慰模样。
每天清晨,他都是被阳光和猫姐的动静叫醒的。猫姐爱干净,会先把自己打理得一丝不苟,然后跳上他的垫子,用尾巴轻轻拍他的耳朵:“懒虫,该起来晒太阳啦。”他伸个大大的懒腰,爪子把垫子挠出几道印子,猫姐也不生气,只是用爪子把乱掉的绒毛捋顺,嘴里念叨着“还是这么毛躁”,眼神里却全是笑意。他们会一起趴在阳台的地毯上,他晒得浑身暖洋洋,就把头枕在猫姐的背上,猫姐也不躲开,只是偶尔转过头,用鼻尖碰一碰他的鼻子,像是在确认他还在身边。
有一次他夜里着凉,鼻子堵得厉害,呼吸都带着鼻音。猫姐整整守了他一夜,一会儿用爪子摸他的额头,一会儿把自己蜷成小绒球,贴在他的肚子上给他暖着。天亮时,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猫姐的眼睛里带着红血丝,却还在轻轻舔他的爪子,见他醒了,立刻跳下垫子,叼来一小碗温水放在他嘴边。那一刻,他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尾巴不自觉地摇了起来,把垫子扫得沙沙响——原来被人这么放在心上,是这样踏实的感觉。
现在的他,早就敢在屋子里“横行霸道”了。他喜欢把玩具球滚到沙发底下,然后眼巴巴地看着猫姐,猫姐总会叹口气,钻进去把球叼出来,还会假装生气地用爪子拍他一下:“就会使唤我。”他就咧着嘴,尾巴摇得像小扇子,凑过去蹭她的脸,把绒毛蹭得她满脸都是。他还发现,猫姐虽然平时优雅,却很喜欢看他追着自己的尾巴转圈,每次他转得晕头转向,差点撞到柜子上时,猫姐都会笑得发出“呜呜”的轻响,那笑声像小铃铛,听得他心里甜甜的。
傍晚时分,屋子里会飘来饭菜的香味,他知道是主人要回来了。这时候,他就会和猫姐一起坐在门口,他把耳朵竖得高高的,听着门外的脚步声,猫姐则优雅地坐着,尾巴圈在爪子上,却会时不时用余光瞥他,像是在和他一起期待。主人开门的瞬间,他会欢快地扑上去,尾巴把地板扫得咚咚响,猫姐则跟在后面,轻轻蹭蹭主人的裤腿。等主人换好鞋,他就会跑回自己的垫子,看着猫姐跳上餐桌旁的椅子,然后乖乖等着属于自己的那份零食——这是他们之间无声的默契,就像这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都藏着让他安心的小细节。
夕阳渐渐沉了下去,屋子里亮起了暖黄色的灯。狗帅哥打了个哈欠,把身子蜷得更紧了,猫姐就躺在他旁边,尾巴搭在他的爪子上。他看着天花板上晃动的光影,听着猫姐均匀的呼吸声,突然觉得,“安乐窝”这三个字,原来就是这样的:有暖烘烘的阳光,有吃不完的肉干,有会陪着你、疼着你的猫姐,还有无论什么时候回来,都亮着灯的屋子。他蹭了蹭猫姐的肩膀,喉咙里又发出了满足的呼噜声,尾巴尖儿轻轻扫过地板,像是在说:这里就是我的家呀,是我再也不想离开的安乐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