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价的？”
刘浩笑了。
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里闪烁着更加浓厚的兴趣。
“先生，这个世界上，任何东西都有价格。”
“只是价格，还没谈拢而已。”
他看着张伟，像一头锁定了猎物的狮子，优雅而危险。
“既然一百万不够，那么，你开个价。”
这句话，让周围的亲戚们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要现场加价的意思？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只有李狗蛋，他的心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他猛地拽住张伟的病号服袖子，压低了声音，用气声嘶吼：“你疯了！那是一百万！你还想要多少！”
张伟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他对着刘浩，缓缓地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千万？”刘浩的眉毛微微挑起，似乎在评估这个数字。
“不。”
张伟摇了摇头。
他嘴角的笑容，带着一丝疯狂，和一种洞悉一切的自信。
“我们要的，不是年薪。”
“而是一次投资。”
投资？
这个词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精明的刘浩。
李狗蛋也傻了，他呆呆地看着张伟的侧脸，感觉这个男人比抱着盆栽在街上乱跑时还要陌生。
“我姐姐的手艺，不是用来伺候某一个人的。”
张伟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她应该拥有自己的餐厅，自己的品牌，让全世界都品尝到这种能触及灵魂的味道。”
“一百万，买不来一个厨子。但是，可以成为一个商业帝国的启动资金。”
“刘总，我们缺的不是一份工作，我们缺的，是一个像你一样有眼光的合伙人。”
餐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如果说刚才的一百万是深水炸弹，那张伟现在的这番话，就是一颗引爆了整个海洋的核弹。
包工头王强张着嘴，能塞进去一个鸡蛋。
王芳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她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人生，都活在了狗身上。
这就是格局吗？
他们还在为两三万的月薪抢破头的时候，人家已经在谈论商业帝国和投资合伙人了。
李狗蛋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餐厅？品牌？商业帝国？
这个神经病到底在说什么胡话！
他们连下个月的房租都交不起了！
刘浩沉默了。
他摘下眼镜，慢慢地擦拭着，这是他深度思考时才会有的习惯性动作。
足足过了一分钟。
他重新戴上眼镜，看向张伟的目光，已经彻底变了。
那里面有欣赏，有审视，更有棋逢对手的兴奋。
“你的想法，很大胆，也很有趣。”
他收回了名片，转而从西装内袋里，拿出了一支万宝龙的钢笔和一本支票簿。
“唰唰唰。”
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像一把利刃，割在每个人的心脏上。
他撕下那张支票，递了过去。
“这里是一百万。”
“不是薪水，是定金。”
“明天上午九点，来我的公司，带着你的商业计划书。如果能说服我，后续的九百万，和整个法务、运营团队，随时到位。”
张伟坦然地接过了那张轻飘飘却重如泰山的支票。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两个男人，隔着一张狼藉的餐桌，完成了一场千万级别的豪赌。
送走了依旧处于震撼中无法自拔的刘浩和所有亲戚，别墅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李狗蛋“噗通”一声，瘫坐在了地上。
他颤抖着手，从张伟手里拿过那张支票，看着上面那一长串的零，感觉自己像在做梦。
“我们……有钱了？”
“这只是开始。”张伟的脸上没有丝毫喜悦，反而带着一种凝重的神情。
“开始？”李狗蛋猛地抬起头，一把揪住张伟的衣领，几乎是崩溃地喊道，“商业计划书！你明天拿什么去给他！我们有什么！我们什么都没有！”
张伟看着他，眼神深邃得像一片海。
他缓缓地抬起手，指了指李狗蛋的胸口，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不。”
“我们有。”
“我们有这世界上最珍贵的两样东西。”
“你的手，和我的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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