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镜
第二十七章：碎片扩散
我找到李奶奶，她叹了口气：“镜煞把自己的魂魄附在了碎片上，碎片扩散到哪里，她的怨气就会飘到哪里。现在不是只烧一面镜、一根绳能解决的事了。”她从抽屉里翻出个布包，打开是几块发黑的艾草饼，“这是当年我娘（王阿婆）留下的，能暂时镇住碎片里的煞气，可治标不治本。”
我们拿着艾草饼往镇上跑，刚到街口，就看见卖菜的张叔蹲在地上哭，他的三轮车后视镜碎了，碎片里映着个梳麻花辫的女人，正用指甲刮他的影子：“你的影子够黑，我喜欢。”张叔的影子正一点点变浅，像被水冲淡的墨。
李奶奶赶紧把艾草饼压在碎片上，滋滋的声响里，碎片冒出黑烟，女人的身影淡了些。可张叔的影子已经缺了一块，他摸着头喃喃：“我刚才看见我娘了，她在镜子里叫我……”我心里一沉，镜煞开始用亲人的模样骗人了。
第二十八章：孩童失踪
当晚，镇里丢了三个孩子，都是下午玩过镜子碎片的。派出所的人四处找，最后在河边的公厕镜子里，看见孩子们的身影——他们挤在镜面角落，脸色惨白，对着外面挥手，可声音传不出来。镜面上爬着黑丝，像蜘蛛网，把孩子们缠得紧紧的。
李奶奶往镜子上贴黄符，符纸刚碰到镜面就烧了起来，镜煞的声音尖得刺耳：“想救孩子？拿你们的影子来换！”我看着镜里孩子惊恐的脸，想起阿梅被困镜中的模样，咬咬牙说：“我换！”
李奶奶拽住我：“不能换！你的影子没了，就会变成镜里的人，永远出不来！”她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瓷瓶，“这是‘引魂露’，能让镜里的人影暂时出来，我们趁机把孩子拉出来！”
第二十九章：引魂救人
李奶奶把引魂露洒在镜面上，镜面泛起白雾，孩子们的身影慢慢变得真实，像要从镜子里走出来。我伸手去拉最前面的小男孩，指尖刚碰到他的手，镜煞的头发突然从镜面里钻出来，缠住我的手腕，往镜里拽：“想带他们走？没那么容易！”
我的手臂被拉得生疼，眼看就要被拽进镜子，李奶奶拿起旁边的拖把，狠狠砸向镜面。“哗啦”一声，镜子碎了，碎片里的黑丝瞬间消散，孩子们跌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却还活着。可我手腕上缠着几根黑丝，像细蛇一样往皮肤里钻，李奶奶赶紧用艾草饼蹭掉，黑丝碰到艾草就化成了烟。
我们把孩子送回家，每个孩子的家长都在门口放了艾草，可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镜煞的碎片还在镇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冒出来。
第三十章：镜煞的真身
半夜，我被一阵梳头声吵醒，声音从卫生间传来。我摸过去，看见镜子里的镜煞变了模样——她不再是模糊的影子，而是穿着王阿婆当年的蓝布衫，头发一半黑一半白，手里拿着那把木梳，梳齿上沾着血。
“你以为救了孩子就赢了？”她笑着，嘴角裂到耳根，“我真正的真身，是那面老宅子的铜镜芯，当年我娘上吊时，血滴在了镜芯上，我的魂就附在那上面。你们烧的只是镜壳，镜芯早就被人拿走了！”
我愣住了：“镜芯在哪？”她梳着头发，慢悠悠地说：“在你外婆的坟里，你挖坟时没看见？它藏在你外婆的尸骨下面，沾着她的血，比之前更厉害的。”
第三十一章：再挖外婆坟
我和李奶奶连夜去后山，再次挖开外婆的坟。棺材里的尸骨已经散了，在最下面，果然有块巴掌大的铜镜芯，铜色发黑，上面沾着暗红色的东西，像是干了的血。我刚想拿，镜芯突然发烫，像烧红的烙铁，我手一抖，镜芯掉在地上，映出无数张人脸——都是被镜煞偷过影子的人。
“别碰它！”李奶奶大喊，“镜芯吸了这么多人的血和魂，已经成精了！”她从布包里拿出一把糯米，撒在镜芯上，糯米碰到镜芯就变黑，发出焦糊味。镜芯里传出惨叫声，像是无数人在哭。
我们不敢久留，用黑布把镜芯包起来，扔进了后山的深潭里。李奶奶说：“潭水是阴水，能压制镜芯的煞气，只要它不出来，就不会再害人。”可我看着深潭，总觉得镜芯还在里面动，像有东西在撞黑布。
第三十二章：潭水异动
过了三天，镇上的人开始说，深潭里有奇怪的声音，像女人的哭声。有人去潭边洗衣服，看见水面上飘着很多头发，黑的、白的都有，缠在石头上，像水草。还有人说，晚上看见潭里有光，是铜镜的光，照得水面发亮。
我和李奶奶去潭边看，刚到就看见水面上的黑布破了，镜芯浮在水面上，镜面朝上，映着天空的云，云里有个女人的影子，是镜煞。她对着我们笑：“你们以为水能困住我？我早就把魂附在潭水里了，现在整个镇的水，都有我的煞气！”
话音刚落，潭水突然翻涌，冒出很多气泡，气泡里裹着头发和碎骨。李奶奶脸色惨白：“不好！她要把煞气传到镇里的水里，让所有人都变成她的影子！”
第三十三章：全镇停水
我们赶紧去镇政府，让他们停了全镇的水。可已经晚了，有几户人家早上已经用了潭里的水，他们开始掉头发，影子慢慢变淡，眼睛变得浑浊，像镜煞的眼睛。其中一户的男人，还拿着镜子对着自己笑，说：“镜里的阿姨说，我会变成她的新影子，很好看的。”
李奶奶把剩下的艾草和糯米都拿出来，分给受影响的人，让他们煮水喝，可效果不大——他们的影子还是在消失，有的甚至开始对着镜子说话，像被控制了一样。
我看着镜芯还在潭里飘着，突然想起镜煞说的话：“只要有倒影的地方，我就能找到你。”现在潭水被她污染了，只要有人用了这水，就会有倒影，她就能附在上面。
第三十四章：火烧镜芯
我们决定烧了镜芯。李奶奶找了镇上的几个壮丁，把镜芯从潭里捞上来，用干柴围起来，浇上煤油。点火前，李奶奶念了咒语，手里的黄符烧得很快，灰落在干柴上。
“点火！”李奶奶大喊，壮丁们把火柴扔进去，火焰瞬间窜起来，烧得干柴噼啪响。镜芯在火里发出尖叫，镜面裂开，里面流出黑血，血里有很多小虫子，像头发丝一样，一碰到火就化成了烟。
烧了半个时辰，镜芯变成了一堆灰，风一吹，散在地上。李奶奶松了口气：“这次应该彻底烧没了。”可我看着地上的灰，总觉得少了点什么——镜煞的声音，没了。之前不管烧什么，她都会尖叫，这次却很安静，安静得吓人。
第三十五章：镜煞附人
当天晚上，李奶奶突然病倒了，躺在床上胡言乱语，说的都是王阿婆当年的事：“我不该上吊，镜子里的人在叫我……”她的头发开始变白，掉得满地都是，脖子上慢慢出现三道抓痕，和我之前的一模一样。
我赶紧摸她的影子，地上空荡荡的——她的影子没了！我想起烧镜芯时的安静，突然明白：镜煞没被烧死，她附在了李奶奶身上！因为李奶奶是王阿婆的女儿，身上有王阿婆的血，最容易被附。
我想把镜煞从李奶奶身上逼出来，可李奶奶突然坐起来，眼睛变得漆黑，没有眼白，对着镜子笑：“你以为我会怕火？我附在人身上，你们敢烧吗？”她拿起桌上的剪刀，对着自己的头发剪，碎发落在地上，像撒了把灰。
第三十六章：血亲克制
我想起李奶奶之前说的，血亲的血能克制煞气。我咬了咬手指，把血滴在李奶奶的额头上。血滴上去的瞬间，李奶奶尖叫起来，身体开始发抖，像是有东西在她身体里挣扎。“别用你的血！”她大喊，声音又变成了镜煞的，“你的血里有阿梅的魂，会克我！”
我赶紧又滴了几滴血，李奶奶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慢慢平静下来。她睁开眼，眼神恢复了正常，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镜煞……走了吗？”我看了看她的影子，地上慢慢出现了浅淡的影子，还在恢复。
李奶奶说：“镜煞怕有阿梅魂的血，因为阿梅是被她害死的，怨气比她重。你外婆的血里也有阿梅的魂，所以她之前不敢碰外婆的尸骨。”我想起外婆日记里的阿梅，心里一阵发酸——她被困了这么久，终于能帮上忙了。
第三十七章：镜煞的弱点
李奶奶身体好点后，我们开始找镜煞的弱点。她翻出王阿婆的旧箱子，里面有本破旧的《镇邪录》，上面写着：“镜煞，生于血，死于魂——需用被它害死之人的魂，聚在一起，方能打散其本体。”
被镜煞害死的人，有王阿婆、阿梅，还有之前失踪的几个陌生人。我们要把他们的魂聚起来，谈何容易？李奶奶说：“他们的魂应该还附在和镜煞有关的东西上，比如那把木梳、那根麻绳，还有之前的铜镜碎片。”
我们找遍了老宅子和镇上，把能找到的和镜煞有关的东西都聚在一起，放在老宅子的堂屋，也就是当年铜镜挂着的地方。李奶奶说：“这里是镜煞最早出现的地方，最容易聚魂。”
第三十八章：聚魂仪式
月圆夜，我们开始聚魂仪式。李奶奶把王阿婆的麻绳、阿梅的木梳、铜镜碎片放在一起，点燃了引魂香。香烧到一半，堂屋里开始冷起来，空气里飘着女人的叹息声，像是有很多人在旁边。
我看见香的烟雾里，慢慢出现了人影——有穿蓝布衫的王阿婆，有梳麻花辫的阿梅，还有几个陌生的女人，她们都对着我们点头，像是在感谢。李奶奶赶紧念咒语：“魂归此处，力聚此时，散煞驱邪！”
人影们慢慢飘向一起，聚成一团白光，对着空气里的某个地方撞去。“啊！”镜煞的声音传来，像是被撞疼了，“你们敢聚魂打我！”白光越来越亮，镜煞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了。
白光散后，堂屋里的东西都变成了灰，风一吹，散得干干净净。李奶奶说：“镜煞的本体被打散了，这次应该真的没了。”我看着空荡荡的堂屋，想起这几个月的恐惧，终于松了口气。
第三十九章：平静后的异常
镇上恢复了平静，丢了影子的人慢慢找回了影子，掉头发的人也不再掉了，潭里的水也变清了，没有头发和碎骨了。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可我发现，自己的头发里，偶尔会冒出一根白发，剪了又长，像永远剪不完。
还有，我晚上照镜子时，总觉得镜里的自己，嘴角会多一丝笑，不是我自己的笑，而是镜煞的笑。我摸了摸自己的影子，影子很正常，可我总觉得，影子里有东西在动，像有根头发在飘。
我去找李奶奶，她看了看我的头发，又看了看我的影子，脸色变了：“镜煞的魂可能没散干净，还有一点附在你身上了，因为你之前被她抓过，身上有她的煞气。”
第四十章：最后的煞气
李奶奶用艾草和朱砂给我做了个香囊，让我戴在身上，说能压制煞气。可香囊戴了几天，我的头发还是会长白发，镜里的笑也没消失。有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镜煞站在我面前，她只剩一个虚影，很淡，像要消失：“我只剩最后一点魂了，只要你把香囊摘了，我就能附在你身上，我们一起活……”
我惊醒后，摸了摸香囊，还在身上。可我看着镜子，镜里的自己正对着我笑，嘴角裂得很开，像镜煞的笑。我突然明白，镜煞的最后一点魂，附在了我的影子里，只要我有影子，她就不会消失。
我想把影子去掉，可没有影子的人，会变成镜里的人，我不敢。李奶奶说：“别怕，她只剩一点魂了，翻不了天，只要你一直戴着香囊，她就永远附在影子里，不会出来害人。”
第四十一章：影子里的陪伴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习惯了影子里的镜煞。有时候我走路，会看见影子里有根头发在飘；有时候我照镜子，会看见镜里的自己多一丝笑；有时候我睡觉，会听见影子里传来很轻的叹息声，像镜煞在说话。
我不再害怕她，因为她没有害我，也没有害别人。有次我在河边散步，看见个小女孩差点掉进水里，我的影子突然动了，拉了小女孩一把，小女孩没掉下去。我回头看，影子里的镜煞虚影很淡，像是在笑。
我想，也许镜煞一开始不是坏的，她只是被困在镜子里太久了，太孤独了，才会偷别人的影子和头发，想找个人陪。现在她只剩一点魂，附在我的影子里，终于不用再害人了，也有了陪伴。
第四十二章：小镇的传说
镇上的人慢慢忘了镜煞的事，只有我和李奶奶知道，镜煞的最后一点魂还在。有人问我，为什么总戴个香囊，我就说辟邪。有人问李奶奶，老宅子的铜镜去哪了，她就说烧了，没提镜煞的事。
后来，镇上流传起一个传说：有个穿蓝布衫的女人，会在晚上帮迷路的孩子回家，会在有人掉水里时拉一把，她没有影子，头发一半黑一半白。人们都说，她是个好鬼，在保护小镇。
我知道，那是镜煞的虚影，她在帮人，像是在弥补之前的错。李奶奶说：“她可能想赎罪，用最后的魂保护小镇，这样她的魂散了，也能安心。”
第四十三章：香囊失效
过了一年，我戴的香囊开始褪色，朱砂慢慢掉了，艾草也干了。有天早上，我发现香囊破了，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我心里一紧，赶紧摸自己的影子，影子里的镜煞虚影变清晰了些，不再是淡淡的。
当晚，我照镜子时，镜里的自己笑了，这次的笑很清楚，是镜煞的笑：“香囊破了，我能出来了……”我想跑，可身体动不了，影子里的镜煞慢慢爬出来，变成了半透明的样子，手里拿着那把木梳：“我不是要害你，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魂快散了，我想最后看一眼阿梅的坟。”
第四十四章：阿梅的坟前
我带着镜煞的虚影，去了后山阿梅的坟前。坟前的草长得很高，没有墓碑，只有一块石头。镜煞的虚影飘在坟前，慢慢哭了起来，哭声很轻，像风的声音：“阿梅，对不起，当年我不该偷你的影子，让你困在镜子里这么久……”
哭了一会儿，她的虚影开始变淡，像要消失：“我要散了，以后不能陪你了，你要好好的，别再被镜子里的东西骗了。”我看着她的虚影慢慢消失，心里一阵难过——她终于赎罪了，也终于能安心了。
我在阿梅的坟前放了一束花，又放了那把木梳的碎片，轻声说：“阿梅，镜煞走了，你也安心吧。”风一吹，坟前的草动了动，像是阿梅在点头。
第四十五章：白发消失
镜煞的虚影消失后，我的头发不再长白发了，镜里的笑也没了。我摸了摸自己的影子，很正常，没有东西在动，也没有头发在飘。我去找李奶奶，她看了看我的头发和影子，笑着说：“镜煞的魂散了，你身上的煞气也没了，以后没事了。”
我松了口气，终于彻底摆脱了镜煞的纠缠。可我有时候还是会想起她，想起她附在我影子里的日子，想起她最后在阿梅坟前哭的样子。也许，每个鬼的背后，都有一段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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