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归墟之影

元心传递来的信息，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深潭，在丁程鑫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持续不断的诱捕与反渗透战斗，看似是他们掌握了主动权，不断削弱着渊裔的渗透力量。然而，这层层剥开的表象之下，竟然指向了一个更恐怖的核心——一个沉睡于时渊最深处、主导着所有渗透行动的统一意志。

这不再是零散的、自发的侵蚀，而是一场有预谋、有指挥的、目标明确的战争！他们之前对抗的，不过是这个意志派出的先锋和探针！

“立刻召开最高紧急会议！”丁程鑫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凝重。

片刻后，星穹圣殿最深层的机密会议室中，全息影像亮起。除了四位守护者（宋亚轩、贺峻霖、张真源、刘耀文）和星旅者首席科学家外，元心的意识光团也以最高权限模式接入，甚至连接着永恒之种所在的密室，以确保信息的绝对安全。

丁程鑫将元心的发现毫无保留地展示出来。复杂的能量频谱分析图上，无数看似杂乱的时渊能量波动底层，都隐含着一种极其微弱、却高度一致的“归巢”信号。所有信号的最终指向，都汇聚于时渊深处一个无法被探测、无法被理解的“奇点”。

“我们面对的，可能是一个…‘渊裔之主’。”星旅者首席科学家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一个能统一指挥所有时渊能量、以吞噬世界为生的…古老存在。”

会议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这个推测太过骇人听闻。如果属实，意味着星域对抗的不是一种自然现象或散兵游勇，而是一个拥有极高智慧、战略眼光和恐怖力量的个体文明毁灭者！

“它为何现在才显露迹象？”贺峻霖提出关键问题，“之前的渗透虽然狡猾，但并未表现出如此明确的统一性。”

“也许…是我们的行动逼出了它。”张真源沉声道，“‘星网织命’计划大幅提升了渗透的成本和风险，迫使它不得不加强协调，从而暴露了信号。”

“或者…它的‘苏醒’本身就是一个过程，”宋亚轩的水元力对“流动”和“趋势”最为敏感，“之前的渗透是本能和试探，现在…它可能快要完全醒来了。”

这个可能性让所有人不寒而栗。一个沉睡的掠食者和一个完全苏醒的掠食者，威胁等级是天壤之别。

“我们必须知道更多！”丁程鑫斩钉截铁，“元心，能否尝试反向追踪这个‘归巢’信号，哪怕只能窥见一丝痕迹？”

「极度危险…」元心的意念充满警告，「那意志的层级…远超我的感知极限…强行追踪可能引火烧身…」

“我们没有选择！”丁程鑫目光如炬，“被动等待它完全苏醒，我们毫无胜算。必须冒险获取情报，哪怕只是冰山一角！”

在丁程鑫的坚持下，一个极其大胆且危险的计划被制定出来：“深渊窥探”行动。

利用最新捕获的最高纯度时渊能量样本，结合织星网络的全功率加持，由元心主导，丁程鑫以日月双曜之力护法，尝试进行一次超限度的、单向的、极其短暂的意识投射，沿着“归巢”信号的轨迹，窥探时渊深处的秘密。

行动地点选在了星域最外围、防御最坚固的一个废弃空间站。这里远离生命世界，即便发生意外，也能最大程度控制损失。

行动当日，气氛紧张到极点。空间站核心，一个复杂的能量聚焦装置中央，那缕被严密禁锢的时渊能量如同活物般蠕动。丁程鑫盘膝坐在装置前，日月双曜之力在周身形成稳定的太极护盾。元心的意识光团悬浮于上空，与整个织星网络相连。

“开始！”丁程鑫沉声道。

装置启动！时渊能量被瞬间激发，“归巢”信号被放大到极致！元心的意识如同一道无形的箭矢，沿着信号轨迹，以超越光速的速度射向时渊深处！

丁程鑫全力维持着护盾，同时将自己的感知与元心连接，共享那惊心动魄的“视野”。

那是一片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绝对虚无与混乱。没有空间，没有时间，没有物质，只有无尽的、冰冷的、吞噬一切的“无”。元心的意识在其中艰难穿行，仿佛在粘稠的沥青中游泳，每前进一步都消耗巨大。

不知“前行”了多久，或许只是一瞬，前方突然出现了一点…“异样”。那不是光，也不是实体，而是一种…存在的缺失感达到了极致，反而形成了一种恐怖的“存在”！一个无法形容其形状、其大小的“阴影”，静静地悬浮在时渊的核心。它仿佛是所有虚无的源头，是所有终结的归宿。仅仅是感知到它的存在，就让人产生一种灵魂都要被冻结、被吸走的绝望感！

就在这时，那“阴影”似乎…动了一下。

不是物理意义上的移动，而是某种“注视”的转移！它“看”向了元心投射过来的这一缕微小的意识！

轰！！！

无法形容的、纯粹的恶意与吞噬意志，如同宇宙尺度的海啸，顺着意识连接反冲而来！元心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意识光团剧烈闪烁，几乎溃散！丁程鑫的日月护盾瞬间布满裂痕，灵魂如同被亿万根冰锥刺穿！

“切断连接！”丁程鑫嘶吼着，拼尽全部力量，联合织星网络，强行斩断了意识投射！

噗——！丁程鑫喷出一口鲜血，脸色惨白如纸。元心的光团也黯淡到了极点，需要长时间休养。

空间站内警报狂响，刚才那一瞬间的能量反冲几乎让整个站体解体！

行动失败了，或者说，在获得一丝宝贵信息的瞬间，就遭到了毁灭性的反击。

丁程鑫擦去嘴角的血迹，眼中却燃烧着前所未有的火焰。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他和元心都“看”到了！

那“归墟之影”，是真实存在的！它是活的，它拥有意识，它…正在苏醒！而且，它已经注意到了星域！

“传令全星域，”丁程鑫的声音沙哑却坚定无比，“‘终焉协议’…最终阶段，启动预备。”

“我们面对的，是末日本身。”

窥探深渊者，终被深渊凝视。

战争的最终阶段，即将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