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程鑫“……开…门…”
丁程鑫“…救…命…”
丁程鑫“…光…好…疼…”
那沙哑、破碎、仿佛每一个字都混合着血沫和剧痛的呼喊,如同冰冷的钩子,狠狠撕扯着镜厅内每一个人的神经!特别是最后那句夹杂着痛苦呻吟的“光…好…疼…”,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刺入了刘耀文最脆弱的内心深处!
是鑫哥!这声音…绝对是鑫哥!但他怎么了?!他遭遇了什么?!那声音里的痛苦和绝望几乎要满溢出来!
刘耀文“鑫哥!”
刘耀文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猛地就要扑向那扇不断被撞击的镜门!此刻什么恐惧、什么谨慎都被他抛到了脑后,他只想立刻打开门,确认丁程鑫的安危!
朱志鑫“耀文!别冲动!”
朱志鑫死命地抱住他,心脏也因那恐怖的呼喊而疯狂跳动,但他尚存的一丝理智告诉他,这情况极度不对劲!
朱志鑫“声音不对!万一是陷阱呢?!”
丁程鑫那样强大的人,怎么会发出如此…濒临崩溃的声音?
K的动作比所有人更快!在声音响起的瞬间,他已经如同鬼魅般无声地掠至门边,身体紧贴门侧的墙壁,避开了正对门缝的直线,手中的微声手枪再次出现,枪口微微上扬,眼神锐利如鹰,对着门外用冷静到极致的语调低喝道。
代号K“门外的人!报告你的身份和状况!否则我将视作威胁处理!”
K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和压迫感。
门外的撞击声和呼喊声戛然而止。
死一样的寂静再次降临,只有众人粗重的呼吸声和心脏狂跳的声音。
几秒钟后,那个沙哑痛苦的声音再次响起,断断续续,仿佛用尽了全部力气。
丁程鑫“…丁…丁程鑫…身份…验证码…‘磐石’…‘晨曦’…”
丁程鑫报出了两个极其私密、显然是预先约定好的、只有极亲近的人才知道的代号!
刘耀文“鑫哥!真的是他!快开门啊!”
刘耀文的眼泪瞬间决堤,这两个代号他知道!是鑫哥很早以前跟他开玩笑时设定的紧急情况用的暗号!
K的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这两个代号似乎也在他的信息库内,他眼中的警惕稍减,但并未完全消失。他对着门外再次冷声道。
代号K“描述你看到的最后一个威胁目标的特征!”
丁程鑫“…戴…王冠面具…左眉…有疤…”
门外的声音艰难地回答,描述的特征正是他们之前遇到的第二个“清理者”张极!
信息对上了!
K不再犹豫,对朱志鑫和严浩翔打了个手势。两人立刻上前,和K一起,用力抵住那面布满裂纹的旋转镜门,尝试向外推开!
门异常沉重,似乎从那边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三人用尽全力,肌肉绷紧,额头青筋暴起!
旁白(叙述者)“嘎吱…嘎吱…”
镜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声,终于被缓缓推开一道足以让人侧身通过的缝隙!
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混合着血腥、焦糊、还有一种奇异臭氧味道的热风,猛地从门后的黑暗中涌出!
而就在门缝之后,一个身影如同失去所有支撑般,猛地向前栽倒进来!
刘耀文“鑫哥!”
刘耀文挣脱开林晚,扑了过去!
K的动作更快,一把扶住了栽倒的人。
正是丁程鑫!
但他此刻的样子,让所有看到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心如刀绞!
他浑身衣物破烂不堪,沾满了暗红的血污和黑灰色的不明粘稠物质,脸色苍白如金纸,嘴唇干裂出血,呼吸微弱而急促。最令人骇然的是他的眼睛——那双总是深邃锐利、充满力量和智慧的眼睛,此刻竟然布满了血丝,瞳孔微微涣散,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痛苦、一种仿佛目睹了无法理解之恐怖的茫然,甚至…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生理性的畏光?当应急灯的光线落在他脸上时,他竟下意识地、极其痛苦地偏过头,试图躲避,喉咙里发出无意识的、痛苦的呻吟。
丁程鑫“光…耀文…别过来…光…”
丁程鑫无意识地呢喃着,手臂胡乱地挥动,似乎想推开靠近的刘耀文。
刘耀文的泪水汹涌而出,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伤口,想要触碰他又不敢。
刘耀文“鑫哥!是我!耀文!你怎么了?!云舒姐呢?!”
听到“云舒”的名字,丁程鑫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涣散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剧烈的痛楚和…深沉的愧疚?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猛地咳嗽起来,咳出一些带着血丝的沫子。
代号K“他需要立刻急救!失血过多,可能有内伤,而且精神受到严重冲击!”
K快速检查了一下丁程鑫的状况,语气凝重
代号K“先把他抬到平坦地方!”
朱志鑫和严浩翔立刻帮忙,小心翼翼地将几乎昏迷的丁程鑫抬到一片相对干净的区域,让他平躺下来。林晚和叶知秋找来干净的布条(从自己衣服上撕下)和之前找到的未开封的瓶装水,试图帮他清理伤口和喂水。
刘耀文跪坐在丁程鑫身边,紧紧握着他冰冷的手,眼泪止不住地流,心痛的几乎无法呼吸。鑫哥到底在下面经历了什么?怎么会变成这样?云舒姐呢?
K则警惕地守在刚刚打开的门缝处,手枪指向门外漆黑的通道,凝神倾听了几秒,确认暂时没有其他动静后,才缓缓将门重新推拢,但并未完全锁死。
马嘉祺“通道下面什么情况?”
马嘉祺沉声问道。
代号K“很深,结构复杂,有战斗痕迹和爆炸残留,能量读数异常,但暂时没有检测到其他生命信号。”K
简短的汇报,目光再次落回丁程鑫身上
代号K“他应该是凭借极强的意志力才爬回来的。”
就在这时,丁程鑫似乎恢复了一丝意识,他猛地反手抓住刘耀文的手,力道之大几乎捏碎刘耀文的骨头!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刘耀文,涣散的瞳孔艰难地聚焦,声音沙哑而急促,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急切和警告:
丁程鑫“耀文…走!快走!离开这里!不要相信…不要相信眼睛看到的…”
刘耀文“蜂巢…里面不是…不是实验室…是…是…”
他仿佛想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身体再次剧烈颤抖起来,眼神中的恐惧几乎要实质化。
丁程鑫“…是坟墓!是…意识的坟墓!”
丁程鑫“那些光…那些镜子…它们在…吃人!”
丁程鑫“云舒…云舒她…”
丁程鑫的声音哽咽了,巨大的痛苦淹没了他
丁程鑫“…为了挡住张极…为了让我启动‘那个’…她…她没能出来…”
丁程鑫“陈墨…陈墨他疯了!他早就…”
丁程鑫的话说到这里,猛地一阵剧烈的咳嗽,再次咳出血沫,眼神开始再次涣散,仿佛刚才那几句话已经耗尽了他最后的气力。
信息的碎片如同惊雷,炸得所有人头皮发麻!
蜂巢是意识的坟墓?光和镜子在吃人?云舒牺牲了?陈墨早就疯了?“那个”又是什么?
丁程鑫的话语虽然破碎,却描绘出一幅比想象中更加恐怖和诡异的画面!
刘耀文“鑫哥!鑫哥!坚持住!”刘耀文哭着呼喊他。
丁程鑫的眼神最终定格在刘耀文脸上,那里面充满了无尽的不舍、担忧和一种近乎绝望的托付,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丁程鑫“…保护好…自己…别…相信…”
他的手猛地垂落,眼睛闭上,再次陷入深度昏迷。
刘耀文“鑫哥!!”
镜厅内一片死寂,只剩下刘耀文绝望的哭喊和众人沉重的呼吸。
希望仿佛随着丁程鑫的昏迷再次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源自未知的恐惧。丁程鑫用巨大代价带回来的信息,非但没有解开谜团,反而将一切拖入了更加黑暗和诡异的深渊。
叶知秋“意识的坟墓…光在吃人…”
叶知秋脸色苍白地重复着这几个词,作为记者,她接触过各种离奇事件,但此刻也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
严浩翔“现在怎么办?”
严浩翔烦躁地耙着头发。
严浩翔“唯一的出路下面是他妈的地狱!上面又被封死!丁程鑫成这样了!我们难道在这里等死吗?”
一直沉默的K突然开口,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部已经被众人暂时遗忘的老式手机
代号K“也许,答案还在那里面。”
他走过去,拿起手机。屏幕还停留在那个简陋的蓝色界面。
他熟练地操作着按键(他似乎对这种老式系统很熟悉),跳过了那些日志文件,直接打开了那个标注为SECURITY_PROTOCOL_OVERRIDE.log的文件,将进度拉到最后。
旁白(叙述者)…警告!‘共鸣器’能量过载!核心温度急剧升高!
旁白(叙述者)…检测到异常生物光谱辐射泄漏!强度:致命!
旁白(叙述者)…强制冷却系统失效!
旁白(叙述者)…建议立刻弃置‘蜂巢’并启动最终净化协议(代号:暗日)!
旁白(叙述者)…最终净化协议启动授权:需‘国王’(陈墨)及‘观察者’(云舒)双重生物验证…
旁白(叙述者)…验证状态:‘国王’——生物信号丢失。‘观察者’——拒绝验证。
旁白(叙述者)…最终净化协议启动失败。
旁白(叙述者)…系统崩溃不可逆…
代号K“最终净化协议…暗日…”
K喃喃自语,眼神变得极其凝重。
代号K“看来陈墨还留了最后一手,打算在失去控制时彻底毁灭这里的一切。但因为他的死亡和云舒的拒绝,协议没有启动。”
马嘉祺“也就是说…那个‘蜂巢’或者说‘共鸣器’,现在就像一个烧红的炉子,虽然可能暂时停了,但里面极其危险?还有…致命辐射?”
马嘉祺总结道,脸色难看。
K点了点头
代号K“可以这么理解。丁先生能活着出来,已经是奇迹。”
K顿了顿,看向昏迷的丁程鑫,眼神复杂。
代号K“而且,他似乎还在里面强行启动了某种东西,覆盖了‘国王协议’,导致了系统崩溃。”
他想起了手机最后接收到的信息——“国王已死”。
林晚“那我们现在…”
林晚的声音充满无助。
代号K“我们需要更多信息来决定下一步行动。”
K的目光再次回到手机屏幕上,他开始快速浏览其他文件。突然,他的手指停在了一个隐藏极深的、没有名字的文件夹上,需要输入特定密码才能访问。
K尝试了几个常见的默认密码和基于陈墨信息的组合,均告失败。
K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
代号K“需要密码。可能与陈墨的核心秘密有关。”
就在这时,被捆着的贺峻霖突然又开口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
贺俊霖“密码…我好像…有点印象…”
所有人立刻看向他。
贺俊霖“有一次…我被迫进行抗药性训练,意识半清醒的时候…好像听到周管家和‘先生’争吵…”
贺峻霖努力回忆着,眉头紧锁
贺俊霖“…周管家好像很反对‘先生’的某个决定…说那太冒险…提到了一个词…好像是什么…‘零号样本’…还说密码是‘样本’的…”
贺俊霖苦苦思索。
刘耀文“零号样本?”
刘耀文喃喃重复,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他。
苏新皓“是不是…‘Lumen_Zero’?”
苏新皓突然插话,他指着手机屏幕上另一个打开的、关于早期实验数据的文件
苏新皓“这里提到过一个被划掉的早期代号‘Lumen-0’,但后来被‘Lumen’取代了!”
K立刻尝试输入“Lumen_Zero”。
旁白(叙述者)“嘀嗒”一声轻响!文件夹应声解锁!
里面只有一个音频文件,文件名是——“忏悔录.wav”。
K毫不犹豫地点开了播放键。
一阵沙沙的电流声后,一个疲惫、苍老、带着深深倦怠和一丝疯狂的声音响了起来,正是陈墨!
【音频开始】
陈墨“…又失败了…‘零号样本’的排斥反应无法逆转…完美的光谱共鸣…却无法承载‘真理’的重量…真是讽刺…”
(沉重的叹息声)
陈墨“…我必须继续…‘Lumen’才是关键…那个孩子…他的光…如此纯粹…如此强大…足以成为完美的容器…”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陈墨“…他们都不理解…周…他甚至想阻止我…他说我在玩火自焚…他说‘蜂巢’吞噬的不是罪孽,是灵魂…可笑!没有牺牲,何来升华?!”
(声音变得激动而偏执)
陈墨“…快了…就快了…等‘共鸣器’完成最后的校准…我就能将‘光’注入‘王座’…到时候…所有罪孽都将被净化…所有灵魂都将得到审判…我们将见证…真正的‘神’之领域…”
(声音突然低沉下去,带着一种诡异的狂热)
陈墨“…而我…将是那第一个…触摸‘神’之意识的人…”
(音频结束于一阵低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轻笑)
音频播放完了,镜厅内鸦雀无声。
陈墨的“忏悔录”,赤裸裸地揭示了他疯狂计划的冰山一角!他不仅仅是在搞恐怖艺术或心理实验,他是在进行某种…试图触及“神”之领域的、可怕而禁忌的探索!而“Lumen”(刘耀文)是他选中的“完美容器”?“蜂巢”是用于这个目的的装置?而所谓的“净化”和“审判”,只是这个过程的副产品或者说…献祭?
“零号样本”又是什么?一个失败的试验品?
太多的信息冲击着每个人的大脑。
而刘耀文,则感到一阵彻骨的寒冷。他不仅仅是一个受害者,更是一个被选中的、用于进行某种恐怖仪式的“容器”?
就在这时,那部老式手机的屏幕突然再次闪烁起来,电量标志再次变成红色!
苏新皓“电量要耗尽了!”
苏新皓急道。
K立刻操作,试图将解密的数据快速拷贝到自己的便携设备上,但连接需要时间!
手机屏幕开始明灭不定。
突然,在屏幕彻底黑下去的前一秒,一条极其短暂的、似乎是系统残留的、之前未被注意的隐藏信息,一闪而过!
旁白(叙述者)“警告:最终净化协议‘暗日’进入备用倒计时。触发条件:‘国王’生物信号终止+‘容器’脱离控制。倒计时:06:00:00”
K不带任何情感的重复道
代号K“警告:最终净化协议‘暗日’进入备用倒计时。触发条件:‘国王’生物信号终止+‘容器’脱离控制。倒计时:06:00:00)”
六个小时?!
“国王”生物信号终止(陈墨死亡)他们已经知道!
“容器”脱离控制?!是指刘耀文如果试图离开山庄范围吗?!
这个协议竟然还有备用启动机制!而且只剩下六个小时?!
手机屏幕彻底黑了。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将所有人淹没。
他们不仅被困,还有一个六小时的毁灭倒计时悬在头顶!
而唯一的生路,似乎就是那个刚刚被丁程鑫描述为“意识坟墓”、充满致命辐射和未知恐怖的“蜂巢”深处?要去那里寻找停止“暗日”的方法?
这简直是一条自杀之路!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那个昏迷不醒、用生命带回了警告的丁程鑫,以及那个面色惨白、被视为“容器”、此刻正承受着难以想象压力的刘耀文。
抉择的时刻,再次来临。
是坐以待毙,等待六小时后可能降临的“暗日”净化?
还是冒险深入地狱,寻找那渺茫到几乎不存在的生机?
K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刘耀文身上,语气平静却带着千钧重量:
代号K“刘先生,看来你的父亲雇佣我,真是物超所值。”
代号K“ 现在,我们可能需要谈一谈,如何利用好你这‘容器’的身份,去阻止一场很可能波及山庄内外所有人的…灭绝协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