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置李三的事很顺利,可金光瑶知道,聂明玦心里的疑根没拔。那位赤锋尊最恨“钻营贪利”,自己“娼妓之子”的出身本就让他不喜,如今虽洗清了私吞的嫌疑,可“圆滑多计”的印象,怕是还刻在聂明玦心里。
转机来得比预想中快。
三日后,城外传来报案:有修士仗着修为高,强占百姓的田宅,还把反抗的老农打得吐血。下属来报时,金光瑶正整理文书,闻言立刻起身:“走,去看看。”
路过议事厅,他瞥见聂明玦正翻着卷宗,脚步顿了顿,上前躬身:“宗主,城外有修士欺压百姓,属下请命去处置,想请宗主同往。”
聂明玦抬眸看他,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这种“小事”,金副使平日只会派下属去,今日为何要亲自去,还特意叫上自己?他沉吟片刻,放下卷宗:“好,一起去。”
到了城外田埂,远远就看见几个修士围着老农推搡,为首的修士手里还拿着锄头,骂骂咧咧:“这地归了我,你再闹,我打断你的腿!”
老农趴在地上,嘴角淌着血,却还死死抓着修士的裤脚:“那是我家传了三代的地!你不能抢!”
金光瑶快步走过去,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住手。”
为首的修士转头,见是个穿副使官服的年轻人,嗤笑一声:“哪来的小官?也敢管老子的事?”
这话落音,金光瑶突然动了。他没拔剑,只是侧身避开修士挥来的拳头,反手扣住对方的手腕,稍一用力,那修士便痛得惨叫出声。紧接着,他松开手,上前扶起老农,动作轻柔地帮老农擦了擦嘴角的血,转头看向那几个修士时,眼神已冷得像冰:“修士当护佑百姓,尔等却恃强凌弱,可知清河律例里,欺压百姓该当何罪?”
为首的修士还想挣扎,聂明玦不知何时站到了金光瑶身后,沉声道:“按律,废去半幅修为,逐出清河。”
那修士瞬间脸色惨白——赤锋尊的名号,在修士圈里可是能止小儿夜啼的。
处理完修士,金光瑶蹲下身,跟老农细细交代后续赔偿的事,语气耐心,连老农浑浊的眼睛里都泛起了泪光。聂明玦站在一旁看着,心里突然一动:他原以为金副使的“温和”都是装的,可方才他护着老农挡在修士前的模样,眼底的怒意在阳光下看得真切,那不是装出来的。
回去的路上,聂明玦走在前面,突然开口:“方才那拳,你躲得挺利落。”
金光瑶脚步一顿,随即笑道:“以前在兰陵,常被人堵着打,躲得多了,自然就利落了。”
这话轻飘飘的,却让聂明玦的脚步顿了顿。他回头看了眼金光瑶,对方脸上还挂着笑,可眼底那点不易察觉的苦涩,却让他心里的疑窦,悄悄松了一丝。
番外2:加班夜的热咖啡
暴雨砸在写字楼的玻璃幕墙上,溅起一片模糊的水痕。凌晨一点的运营部,只剩金光瑶的工位还亮着暖黄的台灯,电脑屏幕上的方案改到第三版,他揉了揉发涩的眼睛,起身去茶水间冲咖啡——胃里隐隐发空,得靠点咖啡因撑着。
茶水间的灯居然亮着。金光瑶推门时顿了顿,就见聂明玦站在饮水机旁,黑色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白衬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结实的腕骨。他手里端着两个白色纸杯,指节因为捏得太用力,泛出点青白。
“醒了?” 聂明玦听见动静,转头时耳尖沾了点水汽,语气还是硬邦邦的,“楼下便利店只剩热美式,没别的。” 他把其中一杯递过来,杯壁还烫着,“你上次团建喝冰咖啡胃疼,少碰凉的——这个,凑活喝。”
金光瑶接过杯子,指尖不经意蹭到聂明玦的手,一片微凉——想来是刚从楼下跑上来,雨把他裤脚都打湿了,鞋边还沾着泥点。他低头吹了吹咖啡,热气氤氲里,看见杯壁上被指甲轻轻划了道浅痕,像是刚才聂明玦端着杯子时,无意识抠出来的。
“谢谢聂总。” 金光瑶抿了一口,苦味里带着点焦香,却没想象中难喝。
聂明玦“嗯”了一声,转身去接热水,背影绷得笔直:“我不是特意给你买的,刚才下去抽烟,顺便……” 话说到一半,他顿了顿,又补充,“方案改完发我邮箱,别熬到天亮。”
金光瑶靠在门框上看着他,手里的咖啡渐渐暖了掌心。窗外的雨还在下,可茶水间的暖光里,这人笨拙地解释“顺便”的模样,倒比热咖啡更让人觉得心头发暖——原来再刚硬的人,也会有偷偷记着别人习惯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