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聂明玦的生辰。
清河上下都在准备贺礼，有送珍稀药材的，有送名家字画的，连兰陵那边都送来了一箱子金银珠宝。下属问金光瑶准备了什么，他只是笑着摇头，说“自有打算”。
生辰当天，聂府设宴，仙门各世家都来了人。轮到金光瑶献礼时，众人都好奇地看过去——这位金副使一向“会来事”，定能拿出让人眼前一亮的贺礼。
可金光瑶手里，只拿着一本泛黄的册子。
他走到聂明玦面前，将册子递过去：“宗主生辰，属下没什么贵重东西，这是近半年清河的治安明细册，算是给宗主的贺礼。”
满座哗然。谁也没想到，金副使居然送了这么一本“不值钱”的册子。有修士忍不住低声嘲讽：“这是糊弄谁呢？赤锋尊缺的是这个？”
聂明玦却没在意旁人的目光，接过册子翻开。第一页是总目，记录着每月的案件数量；往后翻，每一页都记着具体的案件——哪日哪地发生了纠纷，谁去处理的，结果如何，甚至连“深夜子时，处理西街夫妻吵架，劝和后送老妇回家”这样的小事都写得清清楚楚。
册子的最后几页，还夹着几张纸条，是金光瑶手写的督办记录：“三日前查的盗窃案，嫌犯家中有老母，从轻发落，已安排他去驿站当差”“城东修士扰民案，虽已处置，需后续跟进，免其再犯”。
聂明玦翻着册子，指尖划过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心里突然有些发沉。他想起那些深夜，自己路过副使府时，总能看到窗纸上亮着的灯；想起下属说过，金副使常常带着文书去巡查，有时一整天都顾不上吃饭。
他原以为金光瑶做这些，都是为了“往上爬”，可这册子里的每一个字，都写着“认真”，写着“想把清河管好”。
“很好。”聂明玦合上册子，抬头看向金光瑶，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和，“这贺礼，我很喜欢。”
金光瑶愣了一下，随即笑了——那笑容不像平日那般带着几分刻意的讨好，而是轻轻浅浅的，像落在水面上的月光。
聂明玦看着他的笑，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或许，他真的错看这个人了。
晚宴过半，聂明玦端着酒杯走到金光瑶身边，低声道：“册子我看过了，留下一起用饭。”
金光瑶抬头，撞进聂明玦带着暖意的目光里，轻轻点头：“好。”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两人身上，像是为这段刚刚松动的关系，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
番外3：聂总的“反差萌”
公司团建爬城郊的云栖山，晨光刚漫过山顶的松树，聂明玦就把众人甩下大半截。他走在最前，黑色速干衣后背沁出薄汗，手里拎着自己的运动包，却没忘回头喊一句：“跟上，十点前到山顶集合。”
金光瑶跟在中后段，帆布鞋鞋底软，山路又硌，走了不到半小时，脚踝就开始发疼。他咬着牙没吭声，直到踏上一块青苔石阶，脚下突然一滑——幸好旁边的同事扶了一把，可鞋后跟的磨脚处还是被蹭破，渗出血迹印在白袜上。
“停。” 前面的聂明玦不知何时折了回来，声音沉得像山风。他走到金光瑶面前，目光先落在他发白的脸色上，再往下，就看见了那点刺目的红。
没等金光瑶开口，聂明玦突然蹲下身，手指碰了碰他的鞋跟，又迅速收回：“鞋磨脚？” 话音刚落，他直接弯腰脱自己的运动鞋，白色袜子裹着结实的脚踝，鞋舌上还绣着个小小的“聂”字——是定制款。
“穿我的。” 他把鞋递过来，掌心托着鞋跟，指腹蹭到鞋里的鞋垫，“我开车来的，后备箱有备用的登山鞋，光脚走几步没事。” 说着，他干脆把袜子也脱了，光脚踩在微凉的石阶上，脚趾下意识蜷了蜷——这人有轻微的洁癖，平时连办公室地板都要擦两遍，此刻却任由碎石子硌着脚底。
金光瑶愣着没接，聂明玦抬头看他，眉峰皱了皱：“磨磨蹭蹭什么？再等会儿太阳晒上来，山路更难走。” 他把鞋往金光瑶脚边推了推，自己拎着两只帆布鞋，光着脚往台阶下走，步伐却故意放慢了些。
“聂总。” 金光瑶突然笑出声，弯腰换鞋时，发现聂明玦的鞋比他大了半码，垫上自己口袋里的纸巾刚好合脚，“你这算‘舍鞋救下属’？回头我得写个感谢信贴在公司公告栏上。”
聂明玦没回头，只从喉咙里“哼”了一声，耳尖却悄悄红了——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光脚的脚踝上，连带着那点笨拙的温柔，都染成了暖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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