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的气氛因那本明细册悄然变了。原本看金光瑶不顺眼的修士，此刻再看他时，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谁也没料到，这位“靠家世上位”的金副使，竟真的在清河踏踏实实干了这么多事。
金光瑶坐在聂明玦身边，面前的酒杯被人不断添满。他应付着敬酒，余光却瞥见聂明玦时不时摩挲着那本明细册的封皮，指尖动作轻得像怕碰坏了什么。
“金副使，”邻座的清河修士端着酒杯凑过来，语气里带着歉意，“之前是我误会你了，以为你……”
“无妨。”金光瑶笑着打断他，举杯碰了碰对方的杯子，“做事本就不是为了让人看懂，只要宗主信我，便够了。”
这话恰好被聂明玦听了去。他转头看金光瑶，对方正低头浅酌，鬓边的发丝垂下来，遮住了眼底的情绪。聂明玦喉结动了动，突然开口：“往后，清河上下，都该信你。”
声音不大，却让喧闹的宴席瞬间安静了几分。金光瑶猛地抬头，撞进聂明玦坦荡的目光里——那目光里没有怀疑，没有偏见，只有对下属的认可。他心里一热，眼眶竟有些发涩，连忙低下头，掩饰般地喝了口酒。
宴席散后，聂明玦叫住了准备离开的金光瑶。
“这册子，我会好好收着。”聂明玦手里还拿着那本明细册，指尖捏着最后一页的纸条，“你写的‘免其再犯’，说得对，治理不是只处置一次就够了。”
“宗主能明白就好。”金光瑶躬身道。
“明日卯时，来议事厅。”聂明玦突然说，“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是。”金光瑶应下，转身离开时，脚步都轻快了几分。他回头望了眼聂府的大门，月光下，那扇朱红色的门仿佛不再像前世那般冰冷——这一世，或许真的能不一样。
番外4：出身的“和解”
部门聚餐定在江边的大排档，塑料棚里飘着蒜蓉小龙虾的香味，几杯啤酒下肚，平时拘谨的同事也放开了话匣子。金光瑶坐在角落，刚剥好一只虾，就听见邻桌的张主管端着酒杯凑过来，酒气喷在他脸上：“金助理，你这升得够快啊——听说你跟总部那位沾点亲戚？不然哪轮得到你……”
话没说完，“当”的一声脆响，聂明玦手里的玻璃杯重重砸在桌上，啤酒沫溅了张主管一裤腿。他原本坐在对面剥花生，此刻站起身，阴影罩住半个桌子，眉峰拧成冷硬的结：“他上个月牵头的城西商超合作，谈下了全年30%的增量；上周熬夜改的运营方案，帮部门省了20万成本——这些业绩，是我每天看着他加班到十点拼出来的，你看见了？”
张主管被噎得说不出话，聂明玦又往前半步，指节因为攥紧杯子而发白：“你不服？明天到我办公室领KPI，跟他比一季度，输了就滚出运营部。”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平时开会时的压迫感，满棚的喧闹瞬间静了下来。
金光瑶拉了拉聂明玦的袖口，想劝他别激动，却被聂明玦反手按住手背——掌心的温度透过衬衫传过来，带着点用力的安抚。直到张主管灰溜溜地走了，聂明玦才坐下，拿起筷子给金光瑶夹了块清蒸鱼：“吃这个，不辣，对胃好。” 仿佛刚才那个冷厉的人不是他。
散场后，两人沿着江边走，晚风把聂明玦的酒气吹淡了些。金光瑶踢着路边的小石子，轻声说：“聂总，今天谢谢你。”
聂明玦却突然停住，转头看他，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我不是帮你。” 他顿了顿，喉结动了动，语气放轻了些，“我讨厌有人拿‘出身’‘关系’这种没意义的事耽误功夫——你的能力，够得上现在的位置，不用靠任何人‘帮’。”
江水拍打着岸边，金光瑶抬头，看见聂明玦的眼神比月色还亮。原来所谓“和解”，从不是刻意回避那些刺耳的话，而是有人站在你身边，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诉你：你的价值，从不需要用“关系”来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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