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的热闹还没散,金光瑶就收到了一封来自兰陵的密信。
信封上没有署名,却带着金光善特有的龙涎香气息。他捏着信封,指尖冰凉——前世这封信来得更早,信里教唆他暗中挑拨聂明玦与蓝曦臣的关系,还许他兰陵客卿的高位,他当时虽没照做,却也没敢让聂明玦知道,反倒成了后来聂明玦怀疑他“脚踩两条船”的由头。
这一世,他不能再留隐患。
金光瑶拆开信,内容与记忆里分毫不差:“……曦臣心性软,明玦性烈,你可在二人议事时稍作挑拨,待二人生隙,我便调你回兰陵,享无上尊荣……”
他将信纸折好,揣进怀里,转身就往聂明玦的书房走。
书房里,聂明玦正对着地图复盘今日的战事,见金光瑶进来,抬头道:“怎么不去喝酒?”
“有件事,要跟宗主说。”金光瑶走到案前,将密信递了过去,语气坦荡,“父亲派人送来的信,让我挑拨您与蓝宗主的关系。”
聂明玦的手顿在地图上,接过信看了两眼,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信里的字字句句,都在把金光瑶往“背主求荣”的路上推。他抬头看向金光瑶,对方站在那里,眼神清澈,没有丝毫躲闪。
“你打算怎么做?”聂明玦问。
“我既入了清河,便只认您这一位宗主。”金光瑶垂下眼睫,声音轻却坚定,“这信,我不会照做;兰陵的高位,我也不稀罕。只是怕日后有人拿这事做文章,先跟宗主说清楚。”
聂明玦看着他,突然想起生辰时那本明细册,想起他护着老农时的模样,想起今日并肩作战的默契——眼前这人,哪里是信里说的“趋炎附势”?他分明是把“清河”当成了自己的归宿。
聂明玦猛地将信揉成一团,扔在地上:“好!你既认我这个宗主,我便护你到底。金光善那边,有我挡着。”
金光瑶猛地抬头,撞进聂明玦炽热的目光里。那目光里没有怀疑,只有全然的信任,像一道暖流,瞬间冲散了他心底积攒多年的寒意。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只化作一句:“多谢宗主。”
“谢什么。”聂明玦笑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我的人,我不护你护谁?”
“我的人”三个字,像一颗石子,在金光瑶的心湖里激起层层涟漪。他看着聂明玦,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这一世,他好像真的抓住了什么。
番外7:生病时的“照顾”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时,金光瑶才发现自己烧得浑身发软。头重得像灌了铅,喉咙干得发疼,他摸过手机想请假,指尖却抖得按不准屏幕——昨晚改方案到后半夜,今早起来就晕乎乎的,竟忘了提前报备。
手机在枕边震个不停,他勉强接起,聂明玦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比平时沉了些:“你今天没到公司,也没请假。” 顿了顿,又补了句,“我让前台查了你的紧急联系地址,现在在你楼下,开门。”
金光瑶撑着床头坐起来,脚步虚浮地走到门口,刚拉开一条缝,就被聂明玦推开门扶了个趔趄。他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西装,手里拎着两个袋子,一个装着药盒,另一个飘出白粥的香气——想来是没回公司,直接从家里绕过来的。
“怎么烧得脸都红了?” 聂明玦伸手碰了碰他的额头,指尖微凉,跟他滚烫的皮肤一碰,金光瑶下意识缩了缩。聂明玦却没收回手,眉头皱得更紧:“先量体温。” 他从袋子里翻出体温计,玻璃管上的刻度看得他手忙脚乱,试了两次才把水银柱甩下去,递过来时还不忘叮嘱,“夹好,五分钟后看。”
金光瑶靠在沙发上,看着聂明玦在厨房里忙——他动作笨拙地把粥倒进碗里,又从药盒里往外拿药,退烧药、消炎药、润喉糖摆了一桌子,还特意把药片按剂量分好,用小纸包一个个包起来。“粥是楼下粥铺买的小米粥,温的,你先喝两口。” 他端着粥走过来,递碗时手还晃了晃,溅出几滴在桌布上,又慌忙拿纸巾去擦。
体温量出来38.5℃,聂明玦把退烧药递到他嘴边,又端来温水:“先吃药,吃完睡一觉。” 金光瑶乖乖吞了药,靠在沙发上没力气动。聂明玦蹲下身,帮他把滑落的毯子往上拉了拉,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
“聂总,你不用在这儿陪我……” 金光瑶声音发哑。
聂明玦却站起身,拿起桌上的方案——是他昨晚没改完的,“我在这儿改方案,顺便……看着你。” 他顿了顿,耳尖有点红,语气硬邦邦地找补,“以后不舒服直接说,别硬撑——公司离了你,我…我们还得重新适应流程,麻烦。”
金光瑶看着他坐在餐桌旁改方案的背影,粥的暖意从胃里漫上来,连带着发烧的难受都轻了些。窗外的阳光慢慢移进来,落在聂明玦认真的侧脸上,他手里的笔时不时顿一下,眼神会不自觉飘向沙发这边——原来这个总说“麻烦”的人,笨拙的照顾里,藏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