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约法三章

金光瑶伤愈那天，天气格外好。他刚拆了绷带，聂明玦就把他叫到了议事厅——案上摆着一张纸，字迹刚劲有力，是聂明玦亲笔写的。

“看看。”聂明玦将纸推过来，语气比平日温和。

金光瑶拿起纸，上面写着“约法三章”四个大字，下面列着三条：一、清河诸事，遇事必共商，不独断；二、彼此心意，不瞒不欺，不藏私；三、仙门风波，荣辱皆同担，不相弃。

他愣了愣，抬头看向聂明玦：“宗主，这是……”

“你护我一次，我信你一场。”聂明玦走到他身边，目光坦荡，“以前是我狭隘，总对你有偏见。现在我想清楚了，清河不能没有你，我……也不想再把你当外人。”

最后一句话说得很轻，却像重锤敲在金光瑶心上。他捏着那张纸，指尖微微发颤——前世他求而不得的“信任”，求而不得的“归宿”，这一世竟来得如此真切。

“宗主……”金光瑶的声音有些哽咽。

“别叫宗主了。”聂明玦打断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私下里，叫我明玦就好。”

“明玦。”金光瑶试着叫了一声，眼眶瞬间红了。

聂明玦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心里一软，递过一支笔：“若是愿意，就把名字签在旁边。以后，我们不是上下级，是共治清河的伙伴。”

金光瑶接过笔，在“约法三章”下面，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名字。墨色的字迹落在纸上，像是给这段关系，烙下了永恒的印记。

从那天起，议事厅的主位旁多了一张椅子；聂明玦处理政务时，总会先问金光瑶的意见；深夜查岗时，两人的身影常常并肩走在清河的街道上。下属们渐渐习惯了“金副使和宗主同出同入”，甚至有人私下里说：“有两位大人在，咱们清河比以前安稳多了。”

金光瑶偶尔会想起兰陵的勾心斗角，想起前世的颠沛流离，再看看身边的聂明玦，心里就满是踏实——他终于不用再戴着面具做人，终于有人愿意透过他的出身，看到他的真心。

番外10：“误会”与“坦诚”

周一一上班，茶水间的窃窃私语就没断过。金光瑶路过时，隐约听见“攀高枝”“靠聂总上位”的字眼，他脚步顿了顿，刚要装作没听见，手机却“叮咚”响了——是公司大群的消息提示。

点开一看，置顶的是聂明玦的头像。他很少在群里发言，此刻却发了条简短的消息，字里行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关于我和金光瑶的传言，统一说明：是我追的他，目前还没追成。各位管好自己的嘴，别再瞎猜，影响工作直接记过。”

消息刚发出去，群里瞬间安静了，连之前偷偷私聊传八卦的人都没了动静。金光瑶握着手机愣在原地，指尖反复划过那句“是我追的他”，心跳突然快得像要撞开胸膛——他知道聂明玦护短，却没想过他会用这么直接的方式，把所有流言蜚语都挡在外面。

没过十分钟，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聂明玦走进来，脸上没什么表情，手里却攥着个皱巴巴的信封——是早上有人塞给他的匿名信，里面全是造谣金光瑶的话，字里行间都在暗示金光瑶“借关系上位”。

“我刚才在茶水间听见了。” 聂明玦把信封扔在桌上，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懊恼，“早知道该早点说，不该让你听这些破话。” 他走到金光瑶面前，平时挺直的背脊微微弯了点，眼神里没了平时的严肃，反而藏着点紧张，像个等着宣判的学生。

金光瑶看着他泛红的耳尖，突然想起庆功宴后那碗热面，想起生病时笨拙递来的药片，想起他挡在自己身前说“我的人不能被欺负”——那些藏在细节里的在意，原来早就是“喜欢”的形状。

“聂明玦，” 金光瑶轻声开口，第一次没叫“聂总”，“你发群消息的时候，就没怕过别人议论吗？”

“怕什么？” 聂明玦抬头看他，眼神认真得发亮，“我不想你受委屈，更不想让别人误会你。”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声音又低了些，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所以……金光瑶，你愿意试试吗？试试和我在一起。”

办公室里很静，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两人之间，连灰尘都在光里轻轻飘着。金光瑶看着聂明玦紧张得攥紧衣角的手，没像平时那样笑，而是慢慢抬起头，认真地点了点头——原来“坦诚”从不是轰轰烈烈的告白，而是有人愿意为你对抗所有流言，然后站在你面前，把真心捧到你眼前，问你要不要一起走下去。

聂明玦愣了几秒，像是没反应过来，直到金光瑶伸手碰了碰他的指尖，他才猛地回神，耳尖瞬间红透，嘴角却控制不住地往上弯，连声音都带了点雀跃：“那……今晚下班，我还带你去吃上次那家面馆？”

金光瑶笑着点头：“好啊，这次我要加双倍青菜。”

“没问题！” 聂明玦的声音都亮了，伸手想碰他的头发，又怕唐突，最后只是小心翼翼地，把他桌上歪了的笔筒，轻轻摆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