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不知处的竹院幽静,晚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金光瑶正站在廊下梳理思绪,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他转身,便见蓝曦臣手持一封折叠整齐的信纸,缓步走来。
那信纸的质地,金光瑶一眼便认出——正是他当初匿名送往云深不知处的预警信。他的心脏骤然停跳,指尖下意识地蜷缩起来,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阿瑶,”蓝曦臣在他面前站定,将信纸递到他面前,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这封预警信,我对比过你往日处理公务的字迹,虽刻意模仿了陌生笔锋,但转折处的习惯,与你平日风格颇有几分相似。”
没有绕弯子,没有试探,蓝曦臣直接戳破了关键。金光瑶盯着那封信,沉默了许久,终究还是轻轻点头:“是我送的。”
承认的瞬间,他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却又立刻被新的焦虑笼罩——他不能说出重生的秘密,只能另寻借口。“那日在金麟台,偶然听到两名魔道修士密谋,说要偷袭蓝氏东南驻点。我本想立刻告诉你,可又担心消息不实,打草惊蛇,反而让他们改变计划,便只能匿名送信,让你多加防备。”
这番话半真半假,却也能勉强自圆其说。蓝曦臣静静地听着,目光落在他脸上,没有立刻回应。竹院的寂静被拉得很长,金光瑶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每一下都沉重得像是要撞碎胸腔。
良久,蓝曦臣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阿瑶,你究竟有多少事瞒着我?”
从射日之征的刻意退让,到议事厅对刀灵的异常了解,再到这封匿名信——蓝曦臣心中的疑问,早已堆积如山。他看着金光瑶眼底的躲闪,心中那点因信任而生的柔软,也渐渐被疑虑包裹。
金光瑶猛地低下头,不敢与蓝曦臣对视。他的声音艰涩,带着几分无力:“蓝宗主……有些事,我现在还不能说。”不是不愿,而是不能——重生的秘密太过匪夷所思,一旦说出,只会让两人的关系彻底陷入僵局。
他顿了顿,抬起头时,眼中满是恳切:“但我向你保证,我绝无伤害蓝氏、伤害你的心思。今日所言,句句发自肺腑,若有半句虚言,甘受蓝氏家规惩处。”
蓝曦臣看着他眼中的真诚,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收回了信纸,轻声道:“我信你此刻的心意。但阿瑶,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永远隔着这些‘不能说’的事。”
说完,他转身离去,留下金光瑶独自站在廊下。晚风依旧,竹叶轻响,可金光瑶的心,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沉重——他知道,这仅仅是开始,那些被他刻意隐藏的过往,总有一天会彻底暴露在蓝曦臣面前。
现代番外小区停电夜
客厅的灯光突然熄灭,空调的嗡鸣戛然而止。金光瑶正坐在沙发上翻书,眼前骤然陷入一片漆黑,只有窗外远处的路灯透进几缕微弱的光。他放下书,摸索着起身找蜡烛,指尖刚碰到抽屉把手,门口就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是我。”蓝曦臣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温和又清晰。
金光瑶打开门,就见蓝曦臣站在门外,手里举着一盏亮着暖光的应急灯,另一只手拎着个小袋子。暖黄的灯光落在他脸上,把眉眼间的关切照得格外清楚:“刚在业主群看到停电通知,怕你摸黑不方便,就拿了些蜡烛和充电宝过来。”
进屋后,蓝曦臣把应急灯放在茶几上,从袋子里掏出蜡烛和打火机。火苗“噌”地亮起,跳动的烛光瞬间把小小的客厅染得暖融融的。两人坐在沙发两端,烛光映着彼此的侧脸,少了平日的拘谨,多了几分闲适。
“小时候在乡下住,夏天经常停电。”蓝曦臣望着跳动的烛火,声音放缓,“爷爷会搬张竹椅到院子里,我坐在旁边听他讲故事,抬头就能看到满夜空的星星,比现在城市里亮多了。”
金光瑶听得认真,偶尔插一两句,问起乡下的萤火虫和夏夜的蝉鸣。烛光摇曳,两人的谈话声伴着窗外偶尔的风声,竟比往日开着灯时更显温馨。
不知过了多久,客厅的灯突然亮起,刺目的白光瞬间驱散了烛光的柔和。蓝曦臣下意识眯了眯眼,转头却见金光瑶望着自己,眼神里带着几分笑意,轻声说:“其实停电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