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萘往陶桉身边凑了凑,拍他膝盖的动作带着熟稔的自然:“上次补数学到半夜给我热牛奶,比我妈都细心,管他们说的,我只相信我看的”
陶桉垂眸攥着沙发套,耳尖漫开浅粉。晨光从阳台漫进来,裹着江萘带淤青的嘴角,倒让那点狼狈染了鲜活。他刚要开口,就见江萘弹起来往厨房走:“你做饭吧,我打下手。”
陶桉跟过去时,正看见江萘踮脚够菜篮,胳膊上的淤青在光里晃得扎眼。他上前取下菜篮递过去,指尖擦过对方手腕,两人都顿了瞬。江萘慌忙缩回手,开水龙头哗哗洗青菜,不成调的歌混着水流声,把厨房填得满当当。
陶桉靠在门框上,看江萘皱着眉抠蒜皮,指尖还留着涂药水时的软乎触感。等他把切好的青菜盛盘,江萘凑过来吸鼻子:“谁跟你在一起,肯定有口福。”
“那你呢?”陶桉的声音轻得像沾了晨雾。
江萘眨眨眼,反应过来后咧嘴笑:“我当然愿意!天天吃都不腻!”
两碗面条摆上桌,青菜卧着金黄荷包蛋,热气裹着香味飘到鼻尖。江萘夹一大口面,烫得直呼气还不忘夸:“比我妈做的好吃!”陶桉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模样,慢慢吃着,阳光落在餐桌缝里,连空气都甜了几分。
“下午不去图书馆,咱们干嘛啊?”江萘突然抬头。
“教你做数学题。”陶桉抬眸。
江萘哀嚎着趴桌:“不要”
陶桉揉了揉他的头发:“做完题,带你去吃烧烤。”
江萘猛地抬头,眼睛亮得像落了星:“真的?”
“嗯。”陶桉应着,窗外梧桐叶沙沙响,风裹着潮气进来,却吹不散屋里的暖。他望着江萘的笑脸,忽然觉得,自己灰色的世界里,不只是多了点色彩,是整个天地都亮了。
江萘当即把数学卷子从书包里翻出来,拍在茶几上,一脸“视死如归”:“行!这点题不算什么!”他拽过沙发垫垫在腰后,又凑到陶桉身边,肩膀挨着肩膀,“快快快。”
陶桉点头,指尖捏着笔,在草稿纸上一步步写解题步骤。阳光从阳台移到茶几上,在字迹旁投下细碎的光斑,江萘盯着那些公式,偶尔皱着眉咬笔头,陶桉就停下来,等他把疑问说出口,再轻声细讲。
等最后一道题解完,江萘抬手看表,猛地跳起来:“快六点了!烧烤店该上串了!”他抓过外套就往门口冲,又想起什么,回头拽住陶桉的手腕:“走啊,再晚就没靠窗的位置了!”
陶桉被他拉着走,指尖触到对方温热的掌心,耳尖又热了几分。两人并肩走在傍晚的街上,路灯慢慢亮起,暖黄的光落在身上,梧桐叶被风卷着打转,偶尔飘到脚边。江萘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跟陶桉说两句,语气里满是期待:“我跟你说,他们家的烤筋超绝,还有烤茄子,淋上蒜蓉,香得能把舌头吞下去。”
陶桉听着,嘴角噙着浅笑,脚步跟着他的节奏。路过便利店时,江萘突然停下,跑进去买了两瓶冰可乐,递一瓶给陶桉:“先冰着,等会儿配烧烤,绝了!”
到烧烤店时,靠窗的位置果然还空着。江萘熟门熟路地坐下,拿着菜单勾了一堆串,又抬头问陶桉:“你吃不吃辣?微辣还是中辣?”
“微辣就好。”陶桉答。
江萘应着,把菜单递给服务员,又转头跟陶桉絮叨:“上次我跟我朋友来,点了中辣,辣得我直灌水,结果他还说不辣,你说他是不是味觉有问题?”江萘一直絮絮叨叨的说着……
陶桉听着他说话,指尖无意识地转着可乐瓶,目光落在他带着笑意的脸上。烤串很快上桌,滋滋冒油,香味瞬间散开。江萘拿起一串烤筋,吹了吹就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你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陶桉拿起一串,慢慢咬了一口,辣味不重,带着肉香。江萘一边吃一边说,偶尔把自己觉得好吃的串推到他面前:“这个鸡翅也好吃,你尝尝。”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店里的灯光暖融融的,混着烤串的香味和食客的谈笑声。陶桉看着对面吃得满足的江萘,忽然觉得,这样的时刻,比任何时候都要安稳。他低头咬了口鸡翅,心里悄悄想着,要是能一直这样,好像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