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探社的地板刚被晨扫过,太宰治就举着放大镜研究领结上的破洞。阳光透过镜片,把破洞边缘的铜屑照得发亮——是昨晚钟表店的“纪念品”,被橘猫塞进破洞时蹭上的。
“乱步猫你看,”他把放大镜凑到橘猫面前,小家伙正蹲在国木田的笔记本上踩梅花印,“这铜屑的纹路像不像港口的地图?左边这堆是灯塔,右边这撮是仓库的烟囱。”
橘猫的鼻子动了动,忽然用爪子把放大镜扒开:“笨蛋,这是钟表齿轮上的防锈铜粉,遇潮会发绿——你昨晚没洗手就摸领结,现在指尖还有印子。”它跳上太宰的手背,爪尖在他指腹上划了道浅痕,“看,绿的。”
太宰治低头一看,果然见指腹沾着点淡绿色的粉末,像抹了层青苔。他笑着往橘猫脸上凑:“那乱步大人要不要帮我舔掉?就像昨晚帮国木田舔针孔那样~”
“才不要!”橘猫气得用爪子拍他的额头,却在看到他领结破洞里露出的饼干渣时,动作顿了顿。那是昨晚它塞进去的“暗号”,此刻正被铜屑埋了小半。
它忽然跳进太宰怀里,用舌头小心翼翼地舔着破洞边缘,把铜屑和饼干渣卷进嘴里。
“你在干嘛?”太宰治的指尖僵在半空,感受着毛茸茸的脑袋在颈间蹭来蹭去,像团会动的暖炉。
“清理线索。”橘猫含混不清地说,舌尖扫过破洞处的布料,带着点痒意,“总不能让中也看到你的领结里藏着‘罪证’,又说你不务正业。”
太宰治低笑出声,伸手按住它的后颈,感受着掌下细微的颤抖。他忽然发现,这只总爱炸毛的小家伙,其实比谁都细心——知道他嫌洗手麻烦,就偷偷用舌头清理;知道他怕中也唠叨,就提前藏好“证据”。
国木田拿着新到的推理杂志进来时,正好撞见这一幕:“太宰治!不准教乱步做奇怪的事!”他把杂志往桌上一拍,封面上印着篇《消失的领结暗号》,标题旁画着个和太宰领结一模一样的破洞。
橘猫立刻从太宰怀里跳出来,三两下蹿到杂志上,爪子按住标题:“这篇我看过,凶手是用领结里的丝线勒死受害者的,丝线染了蓝莓汁,在紫外线下会发光。”它忽然扭头冲太宰龇牙,“你昨晚喝的蓝莓汽水,吸管上的糖渍还沾在领结长带上。”
太宰治低头一看,果然见深色的领带上沾着点浅紫色的印子,像颗被压扁的蓝莓。他笑着把领结往身后藏:“这是乱步大人给我系结时蹭到的,对不对?”
橘猫的耳朵尖泛红,却故意扭过头:“是又怎样?名侦探偶尔也会失手。”它跳回桌面,用爪子把杂志扒到自己面前,“这篇的暗号解法太蠢了,不如我的‘猫爪间距密码’。”
“哦?那乱步大人要不要露一手?”太宰治拖过张纸,“就用这个破洞领结编个暗号,我要是解不开,就把下周的金枪鱼罐头都让给你。”
橘猫立刻竖起尾巴,在纸上踩了四爪印:第一爪深,第二爪浅,第三爪歪向左边,第四爪带着点从领结上蹭下来的铜屑。“解吧。”它得意地晃了晃脑袋,“这代表‘有份匿名委托藏在港黑的旧报纸里’。”
太宰治盯着爪印看了半晌,忽然指着第三爪歪向的方向:“左边是港黑档案室的方向,铜屑代表和‘金属’有关——是上周被没收的那批旧报纸,里面夹着走私团伙的金属交易记录。”他顿了顿,指尖点着第一爪的深痕,“深爪印代表‘藏在第三版’,浅爪印是‘在广告栏下面’。”
橘猫的眼睛亮了亮,却故意板着脸:“算你蒙对了。”它跳上太宰的肩膀,用爪子勾住领结的长带,“不过金枪鱼罐头还是我的。”
去港黑档案室的路上,中原中也看着太宰的领结直皱眉:“你这破领带到底打算系到什么时候?昨天港黑的新人还问我,这是不是你们侦探社的新徽章。”
“这可是乱步大人的专属作品。”太宰治故意把破洞转向中也,“里面藏着能让你少掉半根头发的秘密哦。”
橘猫忽然从破洞里探出头,对着中也晃尾巴:“他领结里有你上次落在侦探社的袖扣,银的,上面刻着港黑的徽章——我上周在暖炉缝里找到的,塞进他领结里保管。”
中原中也一愣,伸手摸向自己的袖口,果然是空的。他瞪向太宰:“你为什么不早说?”
“因为乱步大人说,要等你什么时候不催我换领带了,再还给你。”太宰治笑得眼睛弯成月牙,橘猫则在他领结里偷乐,爪子把袖扣往更深处推了推。
从档案室找出委托信时,夕阳正把走廊染成金红色。信上的字迹潦草,却被橘猫一眼看出破绽:“这是用左手写的,写信人右手受过伤——食指第二关节有变形,握笔时会在纸页边缘留下三道压痕,和你领结上的铜屑堆形状一样。”
太宰治把信折起来塞进内袋,忽然低头对领结里的橘猫说:“其实我知道你为什么总往这破洞里塞东西。”他的声音很轻,像怕惊飞了什么,“你是怕我把领结扔了,才故意藏满你的痕迹,对不对?”
橘猫在领结里僵了僵,没说话,却用尾巴尖勾住了他的衬衫纽扣。
回侦探社的路上,太宰治买了两串鲷鱼烧,红豆馅的。他把其中一串递到领结边,橘猫立刻探出头,叼着往嘴里塞,豆沙沾得满脸都是。
“这是谢礼。”太宰治擦掉它嘴角的豆沙,指尖触到软软的绒毛,“谢你帮我藏了那么多秘密。”
橘猫的耳朵抖了抖,忽然从领结里叼出枚银袖扣,塞进中也手里——刚才趁太宰买鲷鱼烧时,它偷偷把袖扣扒了出来。“给你的。”它别扭地说,“别总盯着太宰的领结看,你的袖口空着更显眼。”
中原中也捏着袖扣,忽然笑了:“你们俩……”他没说下去,却把自己的风衣脱下来,披在太宰肩上,“别让猫冻着。”
风衣的栗子香裹着两人一猫,领结的破洞里,铜屑和饼干渣混在一起,像藏了个小小的宝藏箱。橘猫窝在破洞旁打盹,听着太宰哼起跑调的歌,忽然觉得,就算这领结永远破着,永远藏满铜屑、饼干渣和没说出口的话,也没关系。
毕竟有些痕迹,本就该留在最显眼的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