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妹妹一年半载之后,天佑城游历到无上天朝边界的黄沙大漠,也曾南下,见证无数小国的兴衰,还有那令人沉醉的江南美景……
天佑一边是江南水乡的丰饶美景,一边却是断壁残垣的破碎山河……这一路走来,究竟对还是错?
修士若想突破境界,需心无杂念。然而,天佑见过了太多的世事变迁,又如何能做到心如止水、安心修炼呢?他的脚步停在一块界碑前,目光微凝,低声喃喃,思绪翻涌。
天佑这是庞都国吗?……
眼前那斑驳的界碑提醒着他,这个小国不过只有十座小城,疆域狭小,皇帝所谓的“真龙血脉”与那些天朝上国相比,不过是泥鳅罢了。圣地古籍曾记载,这地方既无战略优势,也无肥沃土地,更不位于商贸要道,所以各大宗门和天朝都不屑动它分毫,任由它苟延残喘至今。
天色渐暗,夜幕缓缓笼罩大地。天佑行至一处破败的村落,随意挑了一户人家敲响门扉。“咚咚咚”的敲门声回荡在寂静的夜里。不多时,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佝偻着背、满脸皱纹的老妇人出现在门口。她穿着一件满是补丁的破布衫,手中拄着一根粗陋的木杖,双眼中透着几分惊恐。见到天佑的装束,她脸色瞬间惨白,慌忙将门往回拉。
路人这位军爷,我家男人都被抓走了,粮食也被收光了,实在没余粮可以交了,求您宽限几天吧……
她的声音颤抖,带着哭腔。天佑隐约听到屋内传来压抑的啜泣声和急促的喘息声,眉头微皱,心中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波动。
天佑“早该想到这乱世之中,凡人的命最不值钱。有修行天赋的人可以在大宗门受万人朝拜,可这些普通人却只能……”老人家,我不是来征税的。我只是个路过逃难的旅人,身上还有些碎银子,能否让我暂住一晚?
话虽如此,但话音未落,他心底便生出一丝苦涩。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练气期修士,又能改变什么?终究还是修仙之人,口里说得再多也不过是空谈罢了。
老妇人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打开了门,恭敬地将天佑迎进了屋。昏暗的房间中,她点燃了一盏油已耗尽的小灯,仅剩的一点火苗摇曳着,光线微弱得几乎无法照亮整个屋子。随后,她将家中唯一的一张床让给天佑躺下,而自己转身去了院子里,拖着瘦弱的身躯拾起几根干裂的枯枝,放进灶台点燃。她又从柜子里取出几片看起来像是野菜的叶子,再加上一把稀疏的大米,为天佑熬煮了一碗简陋至极的米粥。
天佑看着这一切,忍不住开口问道:
天佑老人家,为何这里只有您一个人?府上的男子呢?
问出口的一瞬间,他意识到自己触碰到了不该触及的话题,心里顿时升起愧疚。老妇人闻言身子一颤,擦了擦眼角混浊的泪水,声音哽咽地回答:
路人朝廷每个月都会四处抓壮丁,说是为了守卫边疆。我的两个儿子和老头子都被他们带走了,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媳妇半年前被一群自称‘仙人’的人掳走,说是选作炉鼎,也没再回来过……
空气仿佛凝滞一般,天佑垂下头,沉默良久,内心五味杂陈。夜深人静之时,他躺在那张破旧的小床上,刚闭上眼,就感知到一股强大的灵力波动从远处传来。他猛地坐起身,隐匿身形和气息,沿着感应的方向迅速追去。
林间树影斑驳,当他赶到源头时,发现村庄大门口不知何时已经站了十名身穿黑袍的人。为首的那人看似女子,一双锐利的眼睛扫视四周,轻轻抬手示意同伴行动。其余九人迅速分散,各自站在村庄外围。随着他们轻轻挥手,一道道灵力汇聚而来,形成一道无形的防护罩,将整个村庄彻底封锁,与外界隔绝。
为首的黑袍女子冷声道:
合欢宗弟子大师姐派我们下山寻找新弟子和炉鼎,就先从这儿开始吧……
话音刚落,人群爆发出一阵狂笑,他们冲入村庄,开始肆意掠夺。遇到稍有姿色的女子便强行掳走,若有反抗者,则毫不留情当场斩杀,鲜血染红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