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的清晨总是带着海风的湿润,宋清禾刚在小区楼下的早餐铺买了豆浆油条,手机就收到了魏冰婧的消息:“放心,线索全清了,顾衍舟那边查不到了。”
她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一松,悬了半个多月的心终于落了些。自从上个月逃到这里,她每天都在担心顾衍舟的人会突然出现,直到魏冰婧说要找“沈先生”帮忙,她才知道,自己最好的朋友背后,还藏着这样一层她从未了解的关系。
“沈霁川?你说你老板是沈霁川?”当时宋清禾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沈霁川是京市顶级豪门的继承人,和顾衍舟从小一起长大,是外人眼中最铁的兄弟,魏冰婧怎么会在他手下做事?
“我大学毕业就进了他的公司,他帮过我很多。”魏冰婧当时的语气很平静,“本来不想麻烦他,但这次只有他能压住顾衍舟。你放心,他知道你是被冤枉的,不会泄露你的行踪。”
宋清禾后来才知道,魏冰婧找沈霁川时,直接把那张合成照片的初步鉴定报告、还有宋家被陷害的部分证据摆了出来。沈霁川看着那些东西,沉默了很久,只说了一句“我知道了”,随后便动用了自己所有的人脉。
他先是让技术团队彻底清除了魏冰婧抵押公寓、转账海外的所有操作痕迹,甚至伪造了魏冰婧去国外度假的机票和酒店记录;再让手下的人暗中截停了顾衍舟派去查交通、查住宿的线人,把所有可能指向海城的线索全部掐断;最后,他找了个机会约顾衍舟喝酒,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提了一句“既然人找不到,说不定早就不在国内了,你再查下去也没意义,反而落个失了风度的名声”。
顾衍舟当时握着酒杯的手顿了顿。他已经查了一个多月,从京市查到周边省市,再到各大港口和机场,可宋清禾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连一点影子都找不到。技术部反复确认,那张照片确实有合成痕迹,可找不到原始文件,就没法彻底推翻“孩子不是他的”这个怀疑。
加上沈霁川在一旁“敲边鼓”,又有手下汇报说“所有可能的路线都查过了,没有任何异常”,顾衍舟心里的那股偏执劲,终于慢慢泄了下去。
“不查了。”那天晚上,他对着助理扔下这句话,转身走进了书房,一关就是一整夜。
助理看着老板落寞的背影,心里也叹了口气。他跟着顾衍舟这么久,第一次见他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哪怕是带着恨的上心。只是现在线索全断,再查下去也只是白费力气,倒不如就这样算了。
消息传到海城时,宋清禾正在给肚子里的宝宝织小毛衣。魏冰婧坐在她旁边,看着她指尖笨拙却认真的动作,笑着说:“这下你可以彻底放心了,顾衍舟不会再来找你了。”
宋清禾抬起头,窗外的阳光正好落在她脸上,柔和了她眉宇间的疲惫。她摸了摸微微隆起的小腹,嘴角露出一丝浅淡的笑容:“谢谢你,冰婧,也谢谢沈先生。”
“谢什么,都是应该的。”魏冰婧拿起一个苹果递给她,“对了,我已经在帮叔叔阿姨办去邻市的居住证了,等办好就接他们过来,到时候你们一家人就能团聚了。”
宋清禾接过苹果,心里满是暖意。她以为自己的人生会在那个雨夜彻底崩塌,却没想到,在最黑暗的时候,还有魏冰婧这样的朋友陪着她,还有沈霁川这样素未谋面的人愿意帮她。
而京市的顾氏集团顶楼,顾衍舟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拿着一张宋清禾的旧照片。照片里的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站在阳光下笑得灿烂。他看了很久,最后还是把照片放进了抽屉最深处。
他不再查宋清禾了,不是因为放弃,而是因为找不到。只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会想起那个雨夜,想起她最后说的那句“你会后悔的”,心脏就会莫名地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