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天都城中风云骤变,丞相于城中遇刺身亡,消息如野火般迅速蔓延,震惊朝野。司徒鸣心急如焚,连夜策马赶回缉妖司,将这一噩耗告知文潇和卓翼宸。
司徒鸣神色慌张,言辞急切:“文潇,丞相遇害,有人亲眼看见你当众拦马,还上了马车,之后丞相就……你赶紧出城躲躲,晚了就来不及了!”
文潇“我根本就没出过缉妖司,一整夜都在这儿,这其中肯定有误会!”
事态紧急,已不容过多争辩,权衡之下,文潇决定前往司徒鸣家中,卓翼宸则留守缉妖司,与崇武营周旋。
文潇刚离开,甄枚便率领大批人马气势汹汹地围住了缉妖司,他眼神阴鸷,下令将缉妖司搜了个底朝天。一番折腾后,并未发现文潇的踪迹。
到了司徒鸣家后,文潇走进院落,想起大妖说的话,忍不住四处张望,只见院落深处一间房间房门紧闭,就连窗户都用厚厚的木板封上了。
司徒鸣看出她的疑惑,解释道:“这是我妻子的房间,她常年卧病在床,不便见人。”
文潇听后,心中虽满是怀疑,但也不便多问,进入房间,她坐在桌前,警惕地环顾四周。
房间虽干净整洁,但能看出来长时间无人居住,桌上放着几本医书和一些药方,药方用一个日晷形状的镇纸压着。
文潇猜出这是白玖的房间,她和卓翼宸都知道白玖是司徒鸣的孩子,不过他们并不知晓白玖和司徒鸣究竟有什么隔阂,只知道白玖离家多年,一直不愿回家。
忽然文潇察觉到屋内有异样,她拿起镇纸,轻手轻脚地走向一旁的衣柜,她刚靠近衣柜,就听见些微声响
文潇反应迅速,手持镇纸,躲到柜子后面,刚准备砸出去,手腕却被一只手稳稳抓住。
赵远舟“这么巧?”
文潇“你也在?”
裴思婧从柜子旁走出来,轻咳一声,示意自己也在。
文潇“你也在。”
三人围桌而坐,互通了消息。
文潇这才知道原来缉妖小队中真的出了奸细,但她根本没想到会是白玖。
文潇“对了,你们从牢里逃出来,阿宁呢?怎么没跟你们一起?”
赵远舟“她得知丞相遇害,去丞相府毁纸契了。”
文潇“纸契?”
裴思婧“那是阿宁与丞相的契约,缉妖司若是重建成功,阿宁便嫁与世子。”
裴思婧“丞相起初并不相信缉妖司能够重建,而水鬼案的机会,乃是阿宁费尽心力求来的。正因如此,那份纸契才得以签下。”
文潇“若小卓知道真相,恐怕他不会那么恨阿宁。”
这边温砚宁刚踏入丞相府,灵堂的白幡便在风中猎猎作响,哀乐低回,满堂缟素。
她溜进书房将纸契藏在袖口,刚从房内出来,手不由得将它攥紧,心跳如擂鼓,每一步都似踩在刀尖上。
李慕苏“阿宁?”
一声轻唤自身后传来,温砚宁浑身一僵,缓缓转过身。
温砚宁“世子。”
李慕苏一身素白丧服,眼眶红肿,见她出现,眼中先是闪过一丝诧异,随即被浓重的悲戚淹没
李慕苏“你……你怎么回来了?
温砚宁垂下眼睫,掩去眸中慌乱,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温砚宁“丞相遇害,崇武营的人便将我放了出来。”
李慕苏“父亲待你不薄,你能回来,他在天有灵也会欣慰。只是你可知,父亲是遭妖物残杀……”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紧攥的衣袖上
李慕苏“你方才在藏什么?”
温砚宁心头一紧,强作镇定地展开手掌,那纸契约却因她的慌乱掉了出来,李慕苏眼神一凝,伸手接住
李慕苏“这是……”
温砚宁连忙夺了过去,掩饰神情里的慌乱
温砚宁“只是些旧物。”
李慕苏“你拿的是与父亲所签的纸契吧,前些日子我就在书房发现了。”
温砚宁“世子,你若不愿……”
李慕苏“谁说我不愿?”
说着李慕苏捧起温砚宁的手
李慕苏“阿宁,无论纸契所约定之事最终能否达成,希望你都能考虑一下你我的婚事。”
温砚宁没想到他这么直白,虽不说她与李慕苏见面甚少,但眼下的情况根本不适合说这种事。
温砚宁猛地抽回手,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她垂下眼帘,掩去眸中所有情绪
温砚宁“丞相新丧,世子请自重。
李慕苏“阿宁,我心意……”
温砚宁“纸契已毁,从前约定不作数。我还有事,先行告退。”
说完,她转身便走,衣袂翻飞间,带着决绝的意味,袖中那纸早已揉皱的契书,此刻仿佛有千斤重。
李慕苏无措地站在原地,眼神闪烁不定。
李慕苏“阿鸾,你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