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在宫道的青石板上疯狂碾过,轰鸣声几乎盖不住苏星河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
暗卫那句“陆寻中毒昏迷”像冰锥扎进心头,连呼吸都凝滞了。他死死抓着车帘,指尖因用力而毫无血色,目光穿透飞扬的尘土,只盯着陆府的方向。
陆府庭院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医官们神色凝重地围着内室。
苏星河疾步闯入,床榻上的景象让他呼吸一窒——陆寻面如白纸,左臂伤口处蔓延着诡异的暗蓝毒痕,气息微弱得仿佛随时会消散。
“说!”苏星河一把扣住为首医官的手腕,声音带着极力压抑的颤抖。
医官额头见汗,“殿下恕罪!”“陆将军所中乃是‘牵机毒’,霸道无比,正侵蚀经脉。我等已施针延缓,但若三日内无解药……性命难保!”最后四字,重若千钧。
苏星河眼神骤寒,指节捏得泛白——玄夜!又是他!压下翻涌的杀意,他走到床边,指尖极轻地拂过陆寻额前被冷汗浸湿的碎发,动作是与平日威严太子截然不同的温柔。
【“星河大人这么紧张,宿主大大醒着怕是要得意坏了!”】系统“001”在陆寻意识里带着哭腔,【可三天……解药怎么办啊……】
苏星河俯身,滚烫的誓言几乎贴着陆寻冰冷的耳廓:“你许诺过我周全,陆寻。撑住,解药我去拿!你必须醒来!”
仿佛回应这誓言,陆寻的眼睫颤动,艰难地睁开一条缝,模糊的视野里是苏星河焦急的脸。“星……河……”气若游丝,连嘴唇都难以翕动。
“我在!”苏星河立刻紧握住他冰凉的手,传递着暖意,“别说话,养伤。”
陆寻却固执地摇头,耗尽力气抬起未受伤的右手,颤抖地指向床头的暗格。
苏星河会意,迅速取出里面一张折叠的纸——秘道外的诡异图案,以及陆寻潦草却致命的警告:“玄夜…祭祀…三日后…兵器…害你!”
吐出这几个字,陆寻力竭,再次陷入昏迷。苏星河攥紧纸条,眼神锐利如刀——玄夜的目标,竟是自己!这祭祀是场精心准备的杀局!
“殿下,”贴身太监急促的声音打断思绪“国师玄夜求见,称有要事,已在前厅等候。”
苏星河眼底寒光一闪——来得正好!他沉声吩咐医官:“不惜一切稳住他性命!”随即整肃衣袍,大步流星走向前厅。
玄夜端坐椅中,把玩着一枚黑色令牌,虚伪的笑意堆在脸上:“殿下安好。听闻陆将军昨日误入臣府中秘道,不慎受伤,老臣特备解药,以表歉意。”说着,一个精致的瓷瓶被推到桌案上。
苏星河在主位落座,目光如冰刃直刺玄夜:“国师消息当真灵通。只是陆寻探查的是‘国师府秘道’,怎会‘误中’贵府如此罕见的牵机毒?这解药,国师又为何‘恰好’备下?”
“殿下明鉴,”玄夜笑容不变,“秘道乃防刺客所设,守卫惶恐误伤了将军。此解药是老臣早年偶得,正对毒性,万望殿下勿疑。”他看似诚恳,眼底却藏着毒蛇般的算计。
苏星河盯着那瓷瓶,心如明镜——解药可能是真饵,但后面必是毒钩!
可陆寻的命等不起!他伸手拿起瓷瓶,冰冷的触感直透心底:“国师‘有心’了。本宫自会查验真伪,若属实,功劳簿上少不了你一笔!”
“殿下言重了。”玄夜笑意加深,“三日后祭祀大典,万事齐备,尚需殿下亲临,以安社稷民心。”
“本宫自会出席。”苏星河淡然应下,心中杀意已凝成坚冰。三日后的祭祀,他要揭开阴谋,更要玄夜血债血偿!
确认玄夜离去,苏星河立刻返回陆寻身边。
医官验药后回报:“殿下,解药确能解牵机之毒,只是……”他顿了顿,“其中掺了少量‘软筋散’,服后会暂失气力,几个时辰方消。”
还好只是软筋散!苏星河紧绷的心弦稍松。望着榻上依旧苍白的陆寻,他低语如刃,寒意凛然:“玄夜,三日后,连本带利,一并讨回!”
此刻,陆府外阴影处,玄夜看着属下递来的密报,嘴角咧开阴鸷的弧度:“软筋散?呵呵……权当开胃。三日后的祭坛,才是尔等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