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线坐着过山车快速飞来
宇宙的真空带里,托雷基亚指尖捏着那张泛着冷光的实验报告单,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光粒子反应数值高得刺眼,每一个跳动的数字都像在嘲笑他——这种反应,他在光之国的育婴舱资料里见过无数次,那是新生命在光的滋养下萌芽的证明。
“呵。”一声短促的嗤笑从他喉咙里滚出来,带着点荒谬的无奈。他低头瞥了眼自己的掌心,混沌能量在身体里游走,这具早就被格里姆德的力量浸透的躯体,怎么会藏着一个光之生命体?
简直是宇宙级的笑话。他背离光之国,唾弃那些廉价的“正义”与“希望”,甚至亲手将黑暗封印在体内,与光站在了最对立的两端。可偏偏是他,这具充满混沌的躯壳,成了另一个“光”的温床。
他能感觉到了,那小家伙藏得极深,像颗裹在硬壳里的种子,安静地蜷缩在意识的角落。若不是昨天格里姆德突然躁动,混沌能量像疯了似的在体内冲撞,似乎在排斥什么,他恐怕永远不会注意到这丝微弱却固执的光。
“藏得真好啊……”托雷基亚用指腹敲了敲报告单,声音里带着点自嘲的玩味,“是怕被我这‘太阳的反面’碾碎吗?还是说,你也觉得这出戏很有趣?”
体内,那丝光仿佛听到了他的话,轻轻动了一下,像个在母体里伸懒腰的小兽,带着点懵懂的暖意。
而格里姆德的黑暗能量立刻翻涌起来,却被一种无形的力量轻轻挡开——那是小家伙在本能地保护自己。
托雷基亚挑了挑眉,将报告单随手丢进宇宙尘埃里。“行吧,既然你想待着,就暂且留着。”他对着空气低语,语气听不出喜怒,“看看你这束光,能在混沌里撑多久。”
他转身,继续朝着黑暗深处飘去,只是这一次,步伐里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滞涩。
光之国的能量下,八百岁的小泰迦正是精力旺盛的年纪。每天,他像颗小炮弹似的冲进训练场,学着父亲泰罗的样子摆起战斗姿势——虽然动作还有点歪歪扭扭,却已经透着股不服输的劲儿。
“父亲!你看我新练的斯特利姆光线!”他举着小手,努力凝聚出一小团微光,结果光团“噗”地散开,溅了自己一脸能量粒子,逗得旁边晨练的泰罗笑出了声。小泰迦却不气馁,揉了揉脸又重新蓄力,那股执拗的模样,活脱脱是泰罗年轻时的翻版。
白天的时光总是被填得满满当当:听着奥特学院的老师讲着光之国的历史,听佐菲大伯讲宇宙警备队的任务。
而泰罗的日子,却始终在忙碌与牵挂中拉扯。作为宇宙警备队的总教官,他每天要处理成堆的任务报告,带队巡视危险星域,还要抽空指导年轻战士训练,常常忙到能量核心都泛起疲惫的灼热。
可无论多晚回到家,他总会先去看看睡梦中的小泰迦,指尖轻轻碰一碰儿子软乎乎的脸颊,眼底的疲惫才会淡去几分。
只是没人知道,每当夜深人静,泰罗会独自站在光之国的边缘,望着深邃的宇宙。
自从那次在宇宙酒吧与托雷基亚匆匆相遇,对方带着嘲弄的眼神和那句“你永远不懂”像根刺扎在他心里,之后便再无音讯。
他调动了所有能利用的资源,悄悄搜寻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哪怕只有一丝微弱的能量波动,也会让他心跳加速。
“托雷基亚……”他望着宇宙深处,低声呢喃。光之国的光芒再盛,也照不亮所有黑暗的角落,可他总觉得,那个曾经与自己并肩的伙伴,还在某个地方挣扎。
太阳终究无法舍弃它的月亮,哪怕月亮早已躲进了阴影里。
这天,小泰迦抱着一个玩偶跑过来,仰起头问:“父亲,你在看什么呀?”泰罗回过神,弯腰抱起儿子,将他举过头顶:“在看宇宙哦,等你再长大些,父亲带你去看看。”
小泰迦咯咯笑着,伸手去抓天上的光带,而泰罗望着儿子明亮的眼睛,心里那份寻找的执念,又深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