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隐寺山门前,广亮正揣着刚从伙房偷拿的桂花糕,就见一个穿月白长衫的“公子”迎面走来——眉眼间的清丽藏不住,正是女扮男装的胭脂。
“这位小师父,”胭脂声音压得偏低,却仍带着几分柔意,“敢问道济师父可在寺中?”
广亮嚼着糕点,含糊道:“师弟出去化缘了,你找他何事?”
胭脂眼底闪过一丝算计,故意叹了口气:“我是外地来的,家中老母得了怪病,听闻道济师父能驱邪治病,本想当面求他……既然他不在,我这就去别处寻。”说罢作势要走,还“不小心”掉落一块刻着莲花的玉佩。
广亮眼尖,捡起玉佩就追:“哎!你的东西掉了!有话好说,说不定我能帮你传话!”必清也跟在后面,边跑边喊:“监寺师叔,等等我!”两人没提防,刚拐到僻静处,就被胭脂一道气浪掀翻,捆了个结实。
“别喊了,”胭脂收了玉佩,冷声道,“想救你们,就让道济来回头崖见我。”
与此同时,山下市集的屋顶上,九尾灵猫张玄灵正蜷着身子晒太阳,忽然瞥见道济在帮卖菜阿婆算钱,还没等她开口调侃,就见赵斌双目赤红地挥剑冲向道济。
“哟,这不是赵斌嘛?怎么跟失了魂似的?”玄灵轻巧地跳下来,凑到近前看热闹,见道济连连躲闪,还不忘喊一嗓子,“脏和尚,你倒是还手啊!再躲下去,就要被你徒弟劈成两半了!”
道济一边用蒲扇挡剑,一边瞪她:“玄灵,别添乱!他是被人下了术法!”
就在这时,陈亮提着刀冲过来,架住赵斌的剑:“赵斌,你疯了?师父是圣僧,怎么会害胭脂姑娘!”他推开赵斌,转向道济躬身行礼:“师父,我叫陈亮,自幼学武,想拜您为师,跟着您斩妖除魔!”
道济没工夫理会拜师,指尖凝了道金光往赵斌眉心一点。赵斌清醒后,捂着头疑惑道:“我……我怎么会在这?刚才好像见着师父,还跟您动手了?”
玄灵凑过来,戳了戳赵斌的胳膊:“还不是胭脂搞的鬼?用术法迷了你的心窍,就是想找脏和尚的麻烦。走吧,回头崖还有好戏看呢!”
回头崖上,风卷着落叶,胭脂见道济带着赵斌、陈亮和玄灵赶来,瞥了眼被捆着的广亮、必清,冷声道:“李修缘,你倒是会找人帮忙,连九尾灵猫都请来了?”
玄灵往石头上一坐,晃着腿调侃:“我可不是来帮忙的,就是来看你怎么找脏和尚报仇的。不过话说回来,用广亮和必清当人质,也太没格调了吧?”
“我的事不用你管!”胭脂周身泛起黑气,转向道济,“当年你成婚当日弃我而去,我被爹娘骂‘不守妇道’,被邻里戳着脊梁骨说‘没人要的弃妇’,最后走投无路跳了崖——若不是大鹏师父救我,教我法术,我早就成了崖下的孤魂!今日我来,就是要你还我一个公道!”
道济看着她身上的魔气,心头发沉:“胭脂,我知道你恨我,可入魔道终是害人害己……”
“少废话!”胭脂挥手甩出黑气裹着的石子,砸向道济,“你若真心愧疚,就别躲!”
石子砸在道济身上,疼得他皱眉,却始终没还手。广亮急得大喊:“师弟!你还手啊!这疯济颠!她都入魔了,跟她讲道理没用!”
玄灵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轻声道:“胭脂,报仇可以,但别伤无辜。广亮和必清跟你们的恩怨没关系,放了他们,你和脏和尚的账,慢慢算。”
胭脂却不听劝,盯着道济:“我放他们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三日后,在灵隐寺,与我拜堂成亲,补我一场婚礼。”
广亮、必清都愣住了,赵斌刚要反驳,就被道济拦住。他看着胭脂眼底的执念,咬了咬牙:“好,我答应你。三日后,灵隐寺,我与你成亲。”
胭脂怕他变卦,只解开广亮的绳子:“我放胖和尚回去报信,必清我带走。若你敢反悔,必清就别想活着见你们。”说罢拎着必清,化作一道红光消失。
玄灵站起身,看着胭脂的背影皱眉:“这女人,执念也太深了。脏和尚,你真要跟她成亲?”
道济叹了口气:“先救必清再说。玄灵,你能不能帮着查查,胭脂可能会把必清藏在哪?”
“查可以,但有什么好处?”玄灵晃了晃尾巴,“至少得给我两碟桂花糕,不然我才不费这劲。”
一旁的广亮连忙接话:“我去伙房给你拿!只要能找到必清,别说两碟,十碟都行!”
没过多久,玄灵就晃着尾巴回来了:“查到了,胭脂把必清藏在回头崖下的‘无心洞’里。那洞里布了魔气屏障,硬闯的话,怕是会惊动她。”
三人立刻跟着玄灵往无心洞赶,刚到洞口,就闻到一股淡淡的瘴气。玄灵皱了皱眉:“这瘴气里掺了魔气,吸入多了会让人神志不清。胖和尚,你可得跟紧点,别走丢了。”
广亮瞪了她一眼:“要你管!我怎么会走丢!”
话音刚落,洞门忽然开了,胭脂站在洞口,看到玄灵,冷声道:“张玄灵,你倒是会查,连我的藏身之处都能找到。”
“我可是九尾灵猫,找个人还不容易?”玄灵往道济身后躲了躲,“不过你也太狠了,居然给必清喂了‘胭脂丹’?那玩意儿可是用纯魔气炼的,无药可解啊!”
胭脂从袖中取出红色丹药瓶,晃了晃:“我也是没办法。若不是这样,修缘怎么会真心答应跟我成亲?”她盯着道济,“要么三日后成婚,要么看着必清毒发身亡,你选一个。”
道济看着洞内石床上脸色惨白的必清,又看了看胭脂决绝的眼神,握紧了手中的蒲扇。玄灵凑到他耳边,轻声道:“脏和尚,这女人现在油盐不进,先稳住她再说。必清的毒,咱们再想办法解。”
道济点了点头,对胭脂道:“我不会反悔。但你得保证,在成婚之前,不许伤害必清。”
胭脂冷哼一声:“只要你守信用,我自然不会动他。三日后,我在灵隐寺等你。”说罢便关上了洞门。
玄灵看着紧闭的洞门,叹了口气:“这下麻烦大了。脏和尚,三日后的婚礼,你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