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隐寺内,红绸从大雄宝殿一直挂到山门口,广亮领着众僧忙得脚不沾地——有的搭喜台,有的贴“囍”字,还有的捧着红烛往殿里搬。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又对着小和尚喊:“左边的绸子再拉高点!这可是师弟的大喜日子,别出岔子!”
“胖和尚,你这么上心,莫不是真盼着脏和尚成亲?”张玄灵晃着尾巴从树上跳下来,爪子还扒着块没吃完的桂花糕,圆溜溜的眼睛扫过忙碌的僧众,“我看你就是怕他不成亲,必清的毒解不了,到时候住持怪罪下来,你首当其冲。”
广亮瞪了她一眼:“要你管!我这是为了必清!再说了,住持都没反对,你个猫精凑什么热闹!”话音刚落,就见住持元空缓步走来,一身袈裟衬得他格外肃穆。
“住持!”广亮连忙迎上去,“您怎么来了?这喜堂还没布置好呢……”
元空摆了摆手,目光扫过满寺的红绸,语气平静:“济颠向来有分寸,他既答应成亲,定有他的道理。只是辛苦你了,广亮。”
广亮愣了愣,随即松了口气——原来住持早就看透了,倒是自己瞎担心。玄灵在一旁嚼着桂花糕,尾巴尖轻轻扫过石阶,小声嘀咕:“还是老和尚精明,不像某些人,只会瞎嚷嚷。对了,必清那小和尚呢?没跟你一起盯布置?别是怕胭脂再来抓他,躲起来了吧?”
广亮刚要反驳,就见必清从偏殿跑出来,手里攥着块红布:“师叔!玄灵姑娘!喜帕绣好了,你们看好不好看?”玄灵凑过去瞅了瞅,爪子戳了戳布料:“针脚倒是密,就是这鸳鸯绣得跟野鸭子似的,脏和尚要是见了,怕是要笑掉大牙。”必清脸一红,攥着喜帕往后退了退,广亮连忙打圆场:“小孩子家绣成这样不错了,玄灵你少挑刺!”
就在这时,寺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陈亮提着包袱快步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殿门口的济公。他连忙上前,躬身行了个大礼:“师父!我是陈亮,前日在市集见过您,今日是来正式拜您为师的!”
济公原本还在琢磨怎么应对胭脂,见陈亮来了,眉头瞬间舒展,伸手扶起他,眼睛亮得像有光:“好!好!来得正好!”他转头对玄灵使了个眼色,“你先带陈亮去偏殿,给她找身干净僧袍,再拿碟桂花糕,我跟住持说句话就来。”
玄灵撇了撇嘴,尾巴一甩,领着陈亮往偏殿走,路上还不忘调侃:“你这小子,拜师倒会挑时候,赶上你师父‘大喜’,说不定还能蹭顿喜酒。不过我可提醒你,脏和尚的徒弟不好当,回头胭脂再来寻仇,你可得护着他。”
陈亮挠了挠头,疑惑道:“师父要成亲?可前日他还说,入了佛门要断尘缘……还有,玄灵姑娘,你是灵隐寺的吗?怎么总待在这儿?”
“我虽不是寺里的僧,但跟脏和尚、广亮他们算半个自己人,灵隐寺就是我的地盘!”玄灵跳到石桌上,爪子拍了拍桌面,“断不断尘缘,得看你师父怎么算咯。你先坐着,我去给你拿糕,要是晚了,说不定被广亮那胖和尚偷吃完了。”说罢,她晃着尾巴往伙房跑,路过回廊时还不忘探头看了眼济公——这脏和尚,肯定在打陈亮的主意,这热闹可不能错过。
转眼到了成亲当日,灵隐寺挤满了来看热闹的百姓。济公穿着红色僧袍,牵着同样一身红装的胭脂,一步步走上喜台。广亮站在一旁,脸皱得像包子,心里直打鼓;必清攥着衣角,小声念叨:“师叔千万别有事……”玄灵则蹲在房梁上,爪子扒着瓦片,眼睛死死盯着喜台上的两人,嘴里还叼着块桂花糕——她倒要看看,脏和尚到底要耍什么花样。
“一拜天地!”喜娘高声喊着。济公和胭脂刚弯下腰,胭脂突然抽出藏在袖中的“绝情魔刀”,寒光一闪,直刺济公心口!
“小心!”广亮和必清同时喊出声,玄灵也从房梁上跳下来,爪子亮出尖刃,想冲上去阻拦,却见“济公”已经中刀倒地,鲜血染红了红袍。胭脂收回刀,眼神冰冷:“道济!当年你弃我而去,让我受尽屈辱,今日我亲手杀了你,才算报了仇!”
广亮扑过去,抱着“济公”哭:“师弟!你怎么就这么去了!这妖怪!我跟你拼了!”必清也哭得直抽气,玄灵却凑到近前,用爪子碰了碰“济公”的手腕,眉头一皱——这脉象不对,不是脏和尚的!她刚想开口,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师兄,别嚎了,我还没死呢!”
众人回头,只见真济公提着破蒲扇,慢悠悠地走过来。他蹲下身,拍了拍喜台上“自己”的脸:“陈亮,别装了,起来吧。”
“陈亮?”广亮和必清都愣住了。喜台上的“济公”慢慢坐起来,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果然是陈亮!他捂着胸口,脸色惨白:“师父……这魔刀的力道,好强……”
济公连忙从怀里掏出个褐色药丸,塞进陈亮嘴里:“这是我的‘伸腿瞪眼丸’,吃了就没事了。”他转头对空中喊,“各位罗汉,多谢相助,护住了陈亮的心脉!”
话音刚落,十七道金光从空中闪过,罗汉虚影一闪而逝。胭脂站在原地,手里还握着魔刀,眼神满是震惊:“你……你没死?他是假扮的?”
“不然呢?”济公站起身,语气沉了些,“我知道你恨我,但我不想伤你。可你执迷不悟,今日若不是陈亮替我,你真要背上杀僧的罪名吗?”
胭脂看着济公,又看了看手里的刀,突然觉得浑身发冷,转身化作一道红光,往无心洞逃去。玄灵晃了晃尾巴,对着胭脂的背影哼了一声:“想杀脏和尚?没那么容易!下次再敢来灵隐寺撒野,我挠花你的脸!”
无心洞内,烛火摇曳。胭脂坐在石床上,手里还攥着沾了血的绝情魔刀——那是陈亮的血,可她总觉得,像杀了真济公一样难受。她原以为报仇会痛快,可现在心里空荡荡的,只剩一片悲伤。
“胭脂姑娘,你这仇报得,倒是一点都不开心啊。”玄灵从洞外跳进来,爪子踩在石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你杀的是假济公,真的还在灵隐寺好好活着呢。我刚才在寺里看你跑那么快,还以为你知道真相了,原来你这么好骗。”
胭脂猛地抬头,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你说什么?他是假的?你怎么会来这儿?”
“我跟脏和尚是一伙的,他让我盯着你,免得你又耍花样。”玄灵跳到石桌上,晃了晃尾巴,“不过我可提醒你,别再执着于报仇了,脏和尚要是真动了怒,你连逃的机会都没有。”
就在这时,白雪扶着赵斌走进来。赵斌刚解了毒,脸色还有些白,看到胭脂,忍不住怒声道:“胭脂!你居然用术法害我,还想杀师父!若不是白雪救我,我早就……”
“赵斌,别说了。”白雪拉住他,对胭脂轻声道,“你的心愿也了了,别再执着于报仇了。我们该走了,再待下去,恐怕会被大鹏师父怪罪。”
赵斌还想说什么,被白雪拽着往外走。玄灵看了眼失魂落魄的胭脂,尾巴尖扫过石桌,叹了口气:“执念害人啊……你要是再不改,早晚栽在脏和尚手里。”说完,她也跟着离开了无心洞,走之前还不忘吹灭了洞里的几根蜡烛——省得胭脂又在洞里琢磨坏主意。
另一边,灵隐寺山门外,白灵正想往里闯,却被一道佛光挡住。她皱着眉——济公若真死了,灵隐寺不会有这么强的佛光,难道胭脂骗了师父?
“哼,乾坤洞主的人,也敢来灵隐寺撒野?”玄灵从旁边的树上跳下来,爪子叉着腰,眼神里满是警惕,“我劝你赶紧走,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脏和尚的事,也轮不到你管!”
白灵转头看着玄灵,眼神冷了冷:“又是你!我找济公,与你何干?”
“灵隐寺就是我的地盘!”玄灵往前凑了两步,爪子亮出尖刃,“你要是再敢往前一步,我就挠烂你的衣服,让你在这儿丢尽脸面!”
两人正僵持着,白雪快步走来,连忙拉住玄灵:“玄灵姑娘,别冲动!白灵师姐是来打听道济消息的。”她又转向白灵,语气严肃,“师父让我来告诉你,有重要的事要交代,让你立刻回黑风洞,别在这浪费时间。”
白灵盯着白雪,又看了眼一脸敌意的玄灵,咬了咬牙:“济公真的死了?我不信胭脂的功力能杀得了他。还有你,猫精,别以为有灵隐寺佛光护着你,我就不敢动你!”
“你动一个试试!”玄灵刚要往前冲,被白雪拦住。白雪无奈道:“算了算了。那好歹是我师姐看在我的面子上”
玄灵哼了一声,尾巴甩了甩:“好吧!你赶紧走,别在这儿碍眼!脏和尚要是真死了,灵隐寺早乱了,哪还能这么太平?你再不走,我就喊广亮来,让他用戒尺打你出去!”
白灵看了眼灵隐寺的方向,终究还是转身往黑风洞走去。看着白灵的背影,玄灵才收起爪子,对白雪撇了撇嘴:“以后离她远点,乾坤洞主的人没一个好东西,别被她骗了。”白雪点了点头,玄灵又晃着尾巴往寺里走:“走了走了,我得去看看脏和尚怎么跟陈亮解释,顺便再拿碟桂花糕,刚才在房梁上都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