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城——千金台
日过晌午,千金台里人声鼎沸,吆喝声,谩骂声,喝彩声不绝于耳。可唯独角落里的最后一桌,十几个人围在一起,屏息凝神,无人敢吱声。
涟夭你想好了没啊?赌大还是小?
我摸了摸鼻子,瞥了一眼对面坐着的光膀大汉,眼中是藏不住的笑意。
光膀大汉别急,你催什么催,输了可是要赔五百两银子呢!
涟夭唉,就算我不催,你也赢不了啊。
我叹了口气,双手捧着脸颊靠在卓沿。
骰壶里不管是大还是小,只要我轻微一动注入内力,骰子的点数随我变换,他想赢也赢不了。
光膀大汉谁说的?我赌大!
涟夭确定?不能后悔哦。
见他面容坚毅,隐隐有豁出去的架势,我这才轻轻掀开骰壶,指尖微动,内力拂过,原本三颗点数都是六的骰子瞬间变成了一。
光膀大汉怎么还是小!
涟夭就是小哦,愿赌服输,交钱交钱!
光膀大汉我的五百两啊!
光膀大汉抱头痛哭,不情不愿把手里的钱袋子递给我,不断敲打着脑袋,心中肯定是懊悔不已,不该跟我赌这一把。
“这姑娘好生厉害,都赢了快二十局了,谁都赢不了她。”
“就是啊,这是要把千金台都赢走了。”
一时间,讨论的声音此起彼伏,周围也围过来不少人。
我笑眯眯地将桌子上的银子放进包袱里,掂了掂重量,估摸着也得上千两,应当足够当我在天启城的食宿费了。
涟夭各位,今日已然尽兴,就不多打扰了,告辞。
光膀大汉站住!你赢了我的钱就想跑?
涟夭愿赌服输,你想后悔?
光膀大汉我没说后悔,但你也没那么容易离开这里!
涟夭啧,你输不起就别来这赌坊,本姑娘已经赚够了,就先不和你们玩了。
说罢,脚尖轻点腾空而起,衣袂飘然,转瞬消失。
落在离千金台较远地闹市街,背着一包袱银子,前往客栈落脚。
没走一会儿,就到了天启城有名的碉楼小筑。
涟夭老板,来一间上房!
前厅人来人往,经过的店小二一个又一个,可没一个理我的,我不禁有些疑惑,又叉着腰大喊了一遍。
涟夭小二!给我安排一间上房!
原以为他们方才是没听见才不搭理我,可这回我已经铆足劲喊了,他们还是不搭理我,顿时怒火蹭蹭上涨。
涟夭喂,你们怎么不理人?看不见客人来吗?
我正要继续发作,却见一小厮走上前来,面露难色,时不时望向门外。我转头看了看门口,也并无异常,只怪他装神弄鬼。
店小二那个,客官,我们店的客房不能给你订。
涟夭为何?是没有房间了吗?
抬头看向二楼,好像也没有多少人,没什么声音,也不像是没有房间的样子,火气在心头翻涌,几欲喷薄而出。
涟夭我这千里迢迢来了天启城,就想在这里好好玩一番,怎么,你们歧视外地人吗?
店小二姑娘,我们并不是歧视姑娘,只是……
我双手叉腰,摆足了架势,瞪圆了眼,越说越委屈。
涟夭只是什么?别吞吞吐吐的!
萧若风只是姑娘远道而来,定然身心俱疲,这里不适合歇息。
循着声音望去,却见一男子站在身后,发瀑如泻,容貌丰神如玉,眉宇间尽是少年英气,偏偏目如秋波,唇若粉脂,一身金衣白袍衬得他贵气又儒雅。
涟夭你,你是谁?
萧若风在下姓萧,是稷下学堂李先生的弟子,奉先生之命前来接姑娘。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但还是鼓足勇气问道。
涟夭为何要接我?
萧若风自然是故人之托,接姑娘回稷下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