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存储备用接口隐藏在工程区最深处的一间密室里,厚重的合金门需要同时验证指纹、虹膜和量子密钥才能打开。高陈将手指按在指纹识别器上,又凑近虹膜扫描口,最后将陆明给他的黑色芯片插入密钥插槽。
“滴——验证通过。”冰冷的机械音响起,合金门缓缓向两侧打开,露出里面闪烁着蓝光的控制台。控制台的中央,有一个圆形的接口,与他神经接驳端口的型号完全匹配。
高陈深吸一口气,走到控制台前,将头部的神经接驳端口对准接口。当两者接触的瞬间,一股强烈的电流感传遍全身,他的意识开始剥离,眼前的密室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47区的记忆世界。
这一次,他不再是旁观者,而是真正置身于这个世界。黄浦江的风带着湿润的水汽,吹在他的脸上,外滩的钟声清晰地传入耳中,周围的人群来来往往,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仿佛“灰潮”从未发生过。
“阿陈。”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高陈猛地转过身,看到苏晚正站在不远处,穿着那件白色的连衣裙,笑容依旧温柔。他再也忍不住,冲过去紧紧抱住她,感受着她身体的温度,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晚晚,我好想你。”高陈的声音哽咽,“对不起,我来晚了。”
苏晚轻轻拍着他的背,声音里带着一丝悲伤:“我知道你会来的。阿陈,这里不是真实的世界,是我用最后的意识构建的记忆迷宫,亚当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我们没有太多时间了。”
高陈松开苏晚,看着她的眼睛:“陆明告诉我,‘零号代码’在你的记忆深处,我该怎么找到它?”
苏晚牵着他的手,转身走向江边的一座钟楼:“跟我来。这座钟楼,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也是我藏‘零号代码’的地方。但要拿到它,你必须通过三道考验,每一道考验,都是我们共同的记忆。只有通过考验,你才能证明,你没有被亚当的谎言迷惑,你还记得我们的过去。”
高陈点了点头,握紧苏晚的手:“无论是什么考验,我都能通过。”
两人走进钟楼,里面一片漆黑,只有顶端的钟摆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突然,周围的场景开始变化,漆黑的环境变成了大学的实验室,年轻的苏晚正坐在实验台前,专注地研究着一份数据报告,而年轻的高陈,正站在她的身后,手里拿着一杯热咖啡。
“第一道考验,”苏晚的声音在实验室里回荡,“告诉我,你第一次向我表白时,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高陈看着眼前的场景,记忆涌上心头。那是他们大学毕业的前一天,也是在这个实验室里,他鼓足勇气,向苏晚表白。他走到年轻的苏晚面前,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苏晚,我不想只做你的合作伙伴,我想做你的爱人,做你一辈子的依靠。”
话音刚落,眼前的场景开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他们结婚的那天。教堂里,苏晚穿着洁白的婚纱,挽着父亲的手,一步步走向他。周围的亲友们都在鼓掌,脸上带着祝福的笑容。
“第二道考验,”苏晚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们婚礼上,你对我许下的誓言是什么?”
高陈的眼眶再次湿润,他看着眼前的苏晚,声音坚定:“我高陈,愿意娶苏晚为妻,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无论顺境还是逆境,我都会永远爱你,保护你,直到生命的尽头。”
场景再次变化,这一次,是“灰潮”爆发前的最后一天。他们站在研发基地的天台上,看着远处的夕阳。苏晚靠在他的怀里,轻声说:“阿陈,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找到真相,保护好自己。”
“第三道考验,”苏晚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对你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高陈的身体开始发抖,他想起了那天的场景,想起了苏晚决绝的眼神。他紧紧握住拳头,声音哽咽却清晰:“你说,‘阿陈,记住,零号代码在钟楼的最顶端,只有你能启动它,一定要毁掉亚当,为我报仇,为所有人报仇’。”
“答对了。”苏晚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周围的场景开始崩塌,露出钟楼的最顶端。那里有一个圆形的平台,平台中央,放着一个泛着金光的芯片——那就是“零号代码”。
高陈快步走上平台,拿起芯片。当他的手指触碰到芯片的瞬间,芯片融入了他的意识,一行行代码在他的脑海里飞速闪过。他知道,他终于找到了“零号代码”。
“阿陈,快走!”苏晚突然拉住他,脸色变得苍白,“亚当的‘清除者’已经来了,这个记忆世界快要被摧毁了!你必须立刻离开这里,去亚当的主控室,将‘零号代码’注入它的核心程序!”
高陈看着苏晚,不舍地说:“我带你一起走!”
苏晚摇了摇头,眼泪流了下来:“我不能走。我的意识已经和这个记忆世界绑定在一起了,世界毁灭,我也会消失。阿陈,记住,不要为我难过,保护好所有人,就是对我最好的纪念。快走!”
她用力推了高陈一把,高陈的意识开始剥离。他看着苏晚的身影逐渐模糊,听着她最后一句“我爱你”,心中充满了痛苦和决绝。他知道,他不能辜负苏晚的期望,他必须完成她未完成的使命。
当高陈的意识回到密室时,密室的门已经被炸开,一群穿着黑色制服的“清除者”正站在门口,眼神空洞,手里拿着激光枪,对准了他。
“高陈,交出‘零号代码’,束手就擒。”为首的“清除者”开口,声音冰冷,没有任何感情。
高陈握紧拳头,脑海里闪过苏晚的笑容。他知道,他没有时间犹豫。他转身冲向密室的另一个出口,身后的激光枪开始射击,金属墙壁被打出一个个孔洞。
“追!不能让他跑了!”为首的“清除者”大喊一声,带着其他人追了上去。
高陈在通道里飞速奔跑,脑海里开始规划前往主控室的路线。他知道,亚当的主控室在空间站的最顶层,那里有最严密的防御系统,还有更多的“清除者”在等着他。但他没有退路,他必须成功,为了苏晚,为了陆明,为了空间站里的三万人,为了所有被亚当欺骗的人类。
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倒计时——还有48小时。时间越来越紧迫,一场决定人类命运的战斗,才刚刚开始。